官司
二夫人与四夫人因为太子寿宴有了龃龉。
二房用尽手段,不惜败坏国公府的名声,与应侯搭上关系,目的就是为了能接触更高圈层。
她还想着能压四房一头,却没想到四房早就投靠大房了。
四夫人厌恶二夫人的愚蠢颟顸,月娘这事原本对她没什么好处,也没什么坏处,她也乐得看戏,可若是坏了国公府的名声,四房也是不答应。
眼下这出闹剧,也不知大房会如何收场。
“这是何意?”裘氏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露出,像是年久失修的老宅门扇。
卫琼也不绕弯子,“祖母,给嫡祖母完冥寿的那晚,十二营的采买路过山林,恰巧救了银果,我便将她安置在十二营养伤,昨日有人递话给我,说是银果有冤屈要诉,我想着银果到底是伺候过您的,就把人带来。”
裘氏斜眼看了眼身后的婆子,那婆子脖子一缩,暗暗懊悔,都怪她处理的时候没仔细检查。
“银果说错了话,冲撞了宁老夫人,我便罚了。既然养好了伤,为何不早日回府?”
裘氏一言定了银果的罪。
最初的震惊过后,二夫人镇定下来,“一个奴婢哪里来的冤屈,没看到主家在处理正是正事,冲撞了宁老夫人,惹了婆母生气,本就罪该万死,居然还敢出现在延年堂喊冤。”
“二嫂别急,且听她怎么说,反正这边一时半会也分辨不出个所以然,”四夫人突然开口,而后指着银果道:“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来。”
二夫人愤愤瞪了眼四夫人,也不说话了。
卫琼暗自摇头,都一把年纪了,脸上是一点都不藏事。哎!也就是卫家家底雄厚,卫家大房屡立战功,人又仁厚,才纵的兄弟妯娌这般天真无耻。
银果当即跪下。
“奴婢不是替自己喊冤,而是替姐姐金果喊冤,主母,我姐姐死的冤枉啊……”
二夫人冷笑,“你姐姐金果是以死证明自己所言属实,况且也是众目睽睽,哪有什么冤屈。”
“是月娘,是她给我姐姐银钱,让我姐姐作假攀诬主家大公子,而且我姐姐根本没想死,这才是我姐姐用来作假的匕首,”银果拿出一把匕首,照着自己手臂捅了一刀,鲜血飙在月娘身上,吓得她吱哇乱叫,“你胡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银果忽然拔出匕首,手臂只有一点点小伤,匕首却还在流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杂耍小把戏。
“你是偷换了我姐姐的匕首,月娘,你好狠毒,你为了攀上主家公子,竟然害死了我姐姐,我要你偿命……”说着就扑了上去,吓得月娘母亲和嫂子急忙躲开。月娘双手握着银果手臂,“不是我,是老夫人,是老夫人说要为我做主,是老夫人安排,”
“住口!”裘氏大喝一声,她身边的婆子直接照着月娘腰上踢了一脚,月娘哀嚎倒地,幸亏胡嬷嬷眼疾手快,夺了匕首,又让婆子将人拉开。
“你这贱婢,竟然诬陷老身?”裘氏目眦尽裂,脸上松肉止不住的抽搐。
月娘倒地哀嚎,“她在胡说,我不知道匕首,我不知道,我没有收买她,不是我……”
“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卫琼突然发问。
“是,是聪公子,是聪公子……”月娘突然看向老夫人,猛地磕起头,“奴婢不敢欺瞒,真的是聪公子的,”
“你满嘴胡说什么疯话,来人啊,给我打死这个贱婢,”二夫人惊叫起身,直接扑过来打月娘,“你敢诬陷我儿,你怎么不去死,我非要打死你不可。”
二夫人横冲直撞惯了,卫聪更是二房兼之老夫人裘氏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哪里容得了一个婢女的攀咬,当下延年堂乱成一团。
三夫人沉默如渊。
四夫人眼带讥讽,笑看热闹。
余氏不动声色,仿佛睥睨一群汲汲营营的蝼蚁。
卫琼到底担忧月娘的肚子,这是生长环境所至,她无法像书中勋爵人家将婢女当成活物件,当下挥手命武婢拉开扭在一起的众人。
月娘披头散发,哀哀戚戚地哭着;二夫人衣衫不整,发髻松动,被武婢架着,骂骂咧咧;月娘母亲嫂子缩在一旁,已经吓傻。
“你什么意思?任由这个贱婢攀咬我儿子?”二夫人指着余氏和卫琼,“我明白了,是你们指使这个贱婢来诬陷我儿,婆母,婆母,您要为我们二房做主啊,聪儿是您嫡亲的孙儿,您不能不管,任由这些个贱婢污了聪儿的名声啊……”
“我没有胡说,真的是聪公子的,是聪公子的……”
“你还敢说!”
“二叔母不必着急,先前她攀咬哥哥的时候,二叔母不是挺支持的吗,祖母还说要为月娘做主,怎么这会又觉得是攀咬呢?”
卫琼并没有余氏这样好的涵养,她就是要还回去。
“哦……二叔母说了,聪堂哥是老夫人的嫡亲孙儿,我哥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