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之夜(10)
第十章
“什么叫不在‘宴会’里?”段禾满脸问号,“我们不在宴会里吗?”
池意却好像想到了什么:“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
“啊?”段禾转向程鹭,“程鹭姐,你听懂了吗?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啊?”程鹭靠在抱枕上,睡眼朦胧,“我不知道,我要睡觉。”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不如等秋醒之后,我们再交流吧。今天先好好休息,”虞清看着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的程鹭,“回房间睡吧,小心着凉。”
清晨的阳光顺着窗台漫过房间,程鹭伸手挡住眼睛,翻了个身。
窗帘“唰”地一声关上。
“谢谢,”程鹭含糊不清地说,“真是体贴啊。”
身边似乎有人轻笑了一声。
她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又陷入沉沉的睡梦之中。
程鹭是被浓郁的香味唤醒的。
她侧过身去,看着窗口的身影。桌上摆着刚出炉的面包,散发着小麦特有的香气。
“醒了?醒了就来吃早饭了,”秋坐在窗口,搅着咖啡,“早餐刚刚送上楼了,要是醒了就来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程鹭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我不想起床。”
“你跟他们真的很不一样,”秋抿一口咖啡,若有所思地看着程鹭,“他们可是一大早就起来,在古堡里探查了。”
程鹭打了个哈欠:“要我说,探查古堡还不如直接问你呢。这个古堡,你应该很清楚吧。”
秋低头吹了口咖啡的浮沫,感叹:“你果然比他们都聪明。”
程鹭伸着懒腰:“我只是比较懒。”
秋听了一笑,不置可否:“起来吃饭吧。今天的面包看起来味道不错。”
秋撑着头看向窗外,程鹭正小口小口地喝牛奶。
“这是那个叫虞清的男孩子给你带的牛奶,”秋突然开口,“他好像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
程鹭一口牛奶没咽下去,呛住了:“咳咳咳……你在说什么?”
“其实,我是很羡慕你的,”她望着程鹭的眼睛,却好像透过了程鹭,在看着其他人,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很羡慕。”
程鹭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默默吃着面包。
秋叹了口气:“其实,我叫奥德莉。”
“这个我猜到了,”程鹭叼着面包含含糊糊地说,“我看到你的项链了。”
“原来是因为项链啊,”秋舒了一口气,“那就从这根项链讲起吧。这根项链来自一位吸血鬼。”
小镇上的雪已经下了一个月。
富人家的小姑娘们喜欢坐在壁炉前取暖,也喜欢穿的严严实实地在雪地上堆雪球。
可是,贫穷的家里甚至找不到一根火柴取暖。
风和雨是一对配合默契的小偷。雨负责把男人好不容易粘在窗户上的废旧报纸打湿弄烂,风负责从玻璃的破洞中钻入,贪婪地将房间最后一丝温度给带走。
没有壁炉,没有食物。她只有破破烂烂、街头捡的的衣服,大得不合脚的、被雪水浸湿的鞋,但是这已经是她如同恶犬一样从别的乞丐那里抢来的战利品。
“奥德莉简直是一只没有驯服的野犬!”被她一口咬住的小孩这样骂她。
她不以为耻——野狗有什么不好?野狗生命力强,才能活得过冬天。
没有水,她摘下屋檐上的冰柱子,嘎嘣嘎嘣地嚼,想象自己在吃女仆刚炸好的新鲜的炸虾片。
“那年真的很冷。”秋陷入回忆之中。
冷到什么地步呢?她所有认识的朋友都在寒冷中离开了。白而发青的脸,冻紫的嘴唇,蜷缩的姿态——
“我觉得我没法活过那个冬天。”
或者说,她本该死在冬天。
在她蜷缩在草屑之中,全身不正常地发烫时,一个穿着长袍的女士敲响了她的门:“有人吗?我能进来吗?”
这位女士携着冷风一起,挤进了这间小屋子。
如果秋还有力气,她一定会跳起来把这个擅自闯入她家的人恶狠狠地骂一遍,可惜她现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睛瞪着这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这里有人啊,”这位女士蹲下来,丝毫不顾及长裙在地上被灰尘蹭脏了,伸出手触碰秋的脸颊,“原来是快死了,难怪我没有感觉到活人的气息。”
秋积攒了点力气,偏过头去,狠狠地咬住了闯入者的手。
“嘶!怎么这样凶!”这位女士倒吸一口冷气,掰开秋的牙口,“松开!咬痛我了!”
太久没进食的秋显然没有力气抵抗,只能愤愤地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这小孩牙口真好啊。好吧好吧,我能救你,”闯入者终于败下阵来,从脖子上取下一枚项链,“为了防止你在我回来之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