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生敬您一杯。”随即把空杯子装满，递到老师手上。

他接过，所有的不用相同化为一抹笑意，“你我还久没一起喝茶了，但怕也不是来徐老师之旧之名简单的，皇上叫你来？”

容德停下了手里的杯盏，低眸之下一阵暗淡，“老师还是料事如神，此番确实是皇上吩咐而来，为隆儿之事而来。”

昱宽舒猜到了，脸色即刻变得深沉，单刀直入地问，“皇上要如何做？”

他蹙眉，语言里晕不开的忧虑化作一团乱麻，“学生猜想一二，怕是要动了这枚棋子。”

昱宽舒是书院里的夫子，知道自己职责是教育后人，对待那些不能涉足的事情要万分远离，他自认一直从未破戒，虽看不惯那些繁琐臃肿条例，却也承认那是国之根本，若是没有此，国家便会进混乱无序局面，深陷泥潭，他不会执着到以己之力去挑战整个大瑞安稳。

教书育人了这么多年，除开灌输那学书本里通明的学识，另外的三纲五常，尊上察下，明确最规范的思想也是他职责所在。

皇上看上他的，怕也是这点吧。

前朝的文官，今朝的夫子，在当官这件事看来，他似乎一直顺坦，即便是经历过灭国新朝，死人死伤，也撼动不了他的性命，有志者更是直上青云，当了朝代磐石。

这么多人便也只有他是如此了，自己该是感念世间的心软，如今也算是在陌生的地方建就了一番天地，教会了无数学子做起了国家的栋梁，也报答了皇上李欢隆当初的不杀之恩。

他昱宽舒强能舌战群儒，振臂高呼君王不干实事，痛斥国家安于享乐，后能培养莘莘学子，国之栋梁，明白世间的不堪，也了透人们真情，没有对什么特别执念，也没有对什么看不开。

自认一生中幸运无数，得到两朝君王赏识，战火燃烧下也能安然无恙，后起之势更是如雨后春笋，竭尽一身所能为国为民，从未有过亏欠，为臣者自清明。

可是唯独在隆儿身上，眼前变得模糊不清，是因为不舍房门还是不舍李重隆，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两者都有……

容德见老师许久未开口，心里猜想也是这件事，先前想着身份不一样，才对老师言于表浅，可转念一想，他们可不是都在谋求同一件事，皆是为了大瑞的福祉。

驱赶了眼里那些身份之隔后，世间突变明亮，他与老师的关系，和其他人不一样，真诚之辞能够搬到明台面上来。

一晃恢复了之前为学生时的模样，是聆听者也是调解的人，慢慢说来，“容德知道老师在顾念什么，汉北王府成不了气候，你我皆知道，可惜的是隆儿，皇上是否会对他仁慈，还是将汉北王一脉赶尽杀绝，都有可能。”他突然抓到一束停滞在空中的阳光，深看了一眼。

随后回到谈话中，“学生与老师所想的一样，不想隆儿也受这无妄之灾。”蹙眉，眼里全是无奈，“可是其中本就因他而起，如何破局，学生尚未找到，所以此番特地来求见老师。”

昱宽舒这才真正发自内心一笑，脸上一副小德子是未变，老夫欣慰呀的样子。

“当年皇上不把我作贼臣弑杀，而是招安做了大瑞夫子，想来也是一个爱才之人。”昱宽舒突然停住下来，有点发懵看着虚空。

往事如烟，却清晰刻在心上，他一生最该感谢的人，也不该背叛的人就是李欢隆，先皇的赏识造就一条直升明路的天梯，可是大瑞的皇上，在某一处的意义上，给了他新生。

“我想再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