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风栖休息了十几天才稍微恢复一点元气，依据太医嘱咐还需得继续服用药膳，静心调养，减少走动。

同时房门下令推迟之前为她准备好的庆祝活动，进而改为清新雅致的梨园，全大瑞最出名的戏子荟萃一堂；人工造海，模仿风栖小时候的居住方式，所有人需佩戴渔民的传统服饰，且严格按照渔民的生活作风；重新翻新风一宜墓茔，扩大百倍，对西郊国实施前所未有的惠国政策等等。

全汗北王府一同陪伴风栖。

风栖也是从青梓口中才得知房门为她做了这么多，突如其来的眷顾，着实让她承受不起，对比起来独宠的欢喜，她更多的是心慌。

对房门挽救西郊国的恩她没有忘，但兄长的惨死和西郊国的重伤一辈子都磨灭不掉，虽非他亲手所杀，却是真正的握刀之人，借过来的手毁灭了无数人的希望，最后也给她留下了不可苏生的旧日美好。

看着这越美的景和祥乐的百姓，风栖便越觉得痛心不已，近来家国的思念频繁出现在脑海里，无尽地折磨牵扯着她回去，被下了死罪一般，西郊国才是她最终落叶归根的地方。

恨与感恩不断吞噬她的身心，每偏向一边便会带来自我的诅咒。这人她爱不得，也恨不得，保持两人最舒服的状态，那便是处之以陌路，再无亲密交叉。

青梓端着刚刚熬好的药过来，永远就看到风栖紧捏眉心，依靠门边，好不舒服的神情，关心问道，“小姐是不是又犯头疾了？”

连忙把药碗放下，给站在门边的风栖拿上一件淡蓝色绒衣，“这里风口大，小姐衣衫单薄，还是快回去些，万一又感冒了怕是不好。”一面扶着她一面穿上衣裳，感觉到她身体肌肤透出一阵寒意。

“你就不用的担心了，自己的身体情况，我是知道的。”娇喘的咳嗽听着怪令人心疼，四肢可见的软弱无力，苍白的双唇如冬日里悬浮在湖边的霜，结成一块一块。

“小姐就是倔，要是早点肯求他，也不至于……”鼓腮生气，愤懑道，“你就是不懂爱惜自己。”

转身端起药碗强制风栖喝完，这才放心下来，但嘴里停不下唠叨。

“前些天好好的，这才刚刚入秋，小姐的身体便作了反应，那之后如何是好？”青梓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房门嘱咐她不要在风栖面前说这些话，可自己就是忍受不住，突然情绪爆发，便痛苦了起来。

“是啊。”风栖没往屋内走，一步一步地拖着羸弱的身躯走到门外，碧蓝的天空洁净得让人心旷神怡，不属于这个季节的鲜花姹紫嫣红开遍满园，耳边传来时沉时兴的声音，风栖闭目聆听感受，那是她最喜欢的一曲儿。

“秋天了，好快。”依旧望着天空，白云漂浮，睫毛随风触动。她若有所思，人生好像就在转瞬之间，眼一闭，几十年就过去了。

青梓细心观察到风栖微微颤抖的身子，嘴里呵气成雾，正想着说点什么，扶她回来，准备却被拍拍手，示意不要紧，便只好就此作罢，令下人将往炉里添些炭火，那是早日前房门特地准备好的，怕天气一变就变。

院子里瞬间暖和了起来。

青梓最熟悉不过风栖，平常她虽多嘴，爱唠叨，但对小姐是绝对的好。这会儿明眼能看得出她的开心，自己阴雨连绵的心也跟着放晴了，就在一旁静静望着，要是往后的一切如同现在，就算是叫她付出多少也是愿意的。

这会儿房门从宫里回来，天空也下起了毛毛细雨，他快步跑着，连房桂快跟不上，“大人慢点。”

房桂知道房门是为了见到风栖，为此还拒绝了其他大臣的寿宴，明面上他们对皇帝最为看着的皇子不敢露出半分愠色，背地里确实人人嚼舌根，说不得半点好，他替大人不忿，想着上去责言一番，却总被禁止。

如今朝局动荡不稳，不能再生事端。

说是这样，房桂心里知道，即使大人想要揭翻这朝廷也是无人敢言，大瑞大部分的实权都到了汗北王手里，他不是不敢，那是怕有人担心。

自从风栖回来之后，他便是越加谨慎不安，夜里起来数次，看风栖睡得安稳这才放心下来，早上也是驮着个大眼袋子上朝，此又被宫里人留下舌根，说什么年少有为，当是注意身体，其实就是想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奢靡生活。

这样空穴来风的言辞也是不经风吹便倒，房门为官几十年，从来都是洁身自好守身如玉，无论是作为公主驸马还是汗北王，无人能找到一点儿私生活混乱的证据。

如今汗北王夫人回来了之后，他们才知晓，那是心里早有人了。

就算是这样，宫里也不时传出来他的是非，但好在房门朝中身份已然坚固，即使是皇上也须得礼让三分。

房桂在一旁打着伞，瞧见天色越发奇怪，自顾自地说着，“才是入秋，这天气说变就变。”

无意说出来的话给房门听见了，他停住了脚步，泥水粘在鞋子上，已覆盖一片。

不怒自威的脸庞望着天空，明明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