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

他笑着把目光移到隋心的脸上，执着地追问道：“隋总，我说的对吗？”

隋心撩起眼皮，反问道：“要给你发一朵大红花吗？”

兰砚似乎听不出话里的讽刺，眼睛亮了：“是您亲手叠的吗？”

隋心：“.....???”

“你接着说。”不忍看他血溅当场，朱苗苗赶紧把话题扯回来。

“据我所知，这种设计电路的智能穿戴，有两个主要问题需要克服，一是电子元件不能接触水，如何解决衣物清洗问题？二是如何在合理的成本预算内设计大小、造型合适，快充持久的电池。”

“你有办法吗？”Amanda追问。

兰砚胸有成竹点点头。

“解决清洗问题有两种策略。一种是设计可拆卸的服饰，电子元件部分可以独立拆卸，剩余部分再清洗。这种方法成本低，但设计复杂，穿戴繁琐，影响用户体验。另一种则是使用特殊的喷涂清洗产品，进行少水或无水擦拭。这种方法成本略高，但使用体验更便利友好。”

“至于电池，我硕士时期做的医疗探测机器人项目正好需要设计符合器械卡扣的专用电池，目前已顺利完成，把相关经验技术移植过来就行。”

隋心终于开口：‘“要多久？”

“您指清洗和电池两个问题一块儿吗？”兰砚确认道，“一起半年吧。”

隋心摇头：“半年太久，我给你一个月，先解决电池问题。如若效果令人满意，再来完成后续清洗问题。”电池才是核心技术，决定新品生死的关键。

“好。”兰砚答应得不带半点犹豫。

“这一个月算试用期，月薪一万，电池问题解决便可转正，转正待遇朱经理会和你谈。”隋心一边说，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转头对朱苗苗说，“我还有事，剩下的细节你和他谈。”

朱苗苗连忙站起来送她出去，回来之后忐忑不安地看兰砚。

一万的价码着实低了，她不明白隋总为何会开出这种条件，还临时把三个月的试用期缩短到一个月。不过这一点倒是弥补了试用期低薪的劣势。她仔细观察兰砚的表情，试图揣摩他对隋总给的条件是否满意。后者笑得一脸阳光，像孩童即将从家长手里接过心心念念的玩具。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她试探性地问面前的大男孩儿。这孩子逻辑清晰，表达有力，简历漂亮得无可挑剔。唯一的短板就是太年轻。如果年轻算短板的话。

兰砚心情很好地收拾背包：“谢谢朱经理，我没问题，请问我什么时候来报道？”

朱苗苗藏着意外的神色，也压下想要捏一捏他光滑弹性的脸蛋的冲动，正经道：“欢迎你加入千变，明天上午九点来找我。”

晚十点，W城西郊外别墅。

兰砚和赵无双坐在二楼主卧的露台上喝啤酒。赵无双从旧金山回来过暑假，以专程来看望铁哥儿们之名，行泡他妹兰墨之实。

赵无双对着酒瓶猛吹一口：“一万块？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啊，这你也能忍？”

兰砚把玩着手里的酒瓶盖：“我一个应届毕业生，没过往的打工成绩替自己背书，给多了她不划算。给个一万意思意思，万一到时候我不行，直接开了也不心疼。”都是当过资本家的人，隋心的心思他门儿清。

“好歹有钱拿。当初咱俩创业那会儿，还得自个儿贴钱呢。我挺知足。”

“那能一样吗？咱那是自己开公司，公司转手一卖，咱俩立马财务自由，如今坐吃等死八辈子都没问题。现在你就是个打工的，以后千变赚的钱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凉风沁酒意，兰砚舒服地眯起眼睛舔舔嘴角边的酒沫，甜的。

如愿以偿入职千变，蹭到她身边，他心情格外好：“你知道我不为钱。”

赵无双耸耸肩：“把两个高科技创业公司卖给国际大厂的小天才隐姓埋名贱卖自己，委身一家刚起步的科技时尚小作坊，只为报答白月光女神当年从指甲缝里漏出来的仨瓜俩枣。这什么老掉牙的报恩梗，白蛇见了你都得喊一声哥。”

兰砚偏头想了一会儿，竖起食指在眼前来回晃：“NONONO，我可没本事给她生个状元儿子，素贞是永远的姐。”

赵无双一口酒喷出来，猛咳几下，脸涨得通红。他狼狈地掀起衣服角擦嘴：“你丫不能生，但是会养啊。这千变就是人隋家大小姐的亲儿子，你呢就是一老母鸡，蹲那儿煞费苦心地给她把儿子孵成金鸡。”

兰砚点头，赞许道：“哥儿们懂我，知道我爱玩儿养成。”

“拉倒吧你！”赵无双不屑地一摆手，“人隋公主比你大三岁，谁养成谁呢！”

“当年她养成我，如今我养成她公司，将来她公司养成她，循环，锁死。”兰砚越说越开心，忍不住低笑出声，“钥匙我吞了。”

赵无双拿出扁鹊看蔡桓公的眼神儿瞅着他，摇摇头：“病入骨髓，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