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
了皱眉,并无前去的打算,确能感受到怀里的人身形一紧,微微颤抖了一下。
江幼枝上一世被人捆绑锁在屋子里的场景一下子就闪现出来,她将自己所受过的委屈和罪都归结到了沈令柔身上。
虽然重生回来了,可她并无法爽爽快快地复仇,本身是她自己的性子太弱,又是上一世经历的事情,虽然恐惧,可也已经过去了。
更重要的原因是郁症,这个病让她对这世间的许多东西本就无太大兴趣,也不能说无太大兴趣,倒像是完全不在乎,也像是毫无感觉。
她想着,能活着就不错了,能护住江家也就别无他求了。
可当听到沈令柔要杀储妃这样的消息时,上一世那些恐惧和压迫窸窸窣窣爬到头皮令她发麻。
心中还有一个如蚊蚁般的声音不停告诉她别放过沈令柔。
也许是仇恨的驱动,她身形一侧,从宋曣的怀里出来,对着宋曣行了一个稽首礼。
“殿下,有人谋害储妃是大事,还请殿下速速前去。”
她虽然不明白沈令柔为什么自断前路,但这确实是个极好的让沈令柔受到惩罚的机会。
宋曣今日本是带她祭拜父亲母亲灵位的,被一个自己厌恶的女人扰了心中着实有几分不悦,可见她如此说道,想了想后颔首道:“那枝枝陪孤一同前往吧。”
柘枝殿内一片祥和,还隐隐约约传来一些欢声笑语,宋曣与江幼枝才刚刚行至殿前门口就听到了。
原本匆忙的脚步也就慢了下来,在前领路的娄沽更是一脸懵逼,刚刚还腥风血雨的场面一下子就谈笑风生了?
若是谎报,可是要军法处置的。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枝枝可还记得柘枝殿?”
宋曣本就不愿意来,如今听来也是不需要自己了,便牵着江幼枝在殿中的花园里转悠起来。
花园里花草颇多,看得出来是刚刚修整过一番,江幼枝话听到了,可是却被一株拔出来丢在花丛中的植物吸引了视线。
宋曣本想和她说上次去寻她走了许久,她却顺着暗道去了主殿的事,可发现她的心思似乎完全不在。
顺着她的视线瞧去,当是那株被人拔了的芍药吧?
知晓她喜欢花卉,这些日子也跟着《植物图谱》学会辨认了一些简单的植物,这株倒在地上的芍药的叶片已经有了枯卷的势头,可依稀能从茎秆和花苞上分辨出来。
他还尚未明白她的好奇之处,就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痕。
说实话,宋曣是震惊的,他了解的江幼枝是个性子十分淡漠的人,他甚至觉得她就像是画中人,没有情绪,没有喜怒哀乐。
就连他一下子娶了三个女子,她都能做到不闻不问。
可眼下对着一株被拔了了花流泪又是怎么回事?他似乎从那滴泪痕里看到了她不一样的地方。
他跟着她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接着捡起那株快要干涸的芍药:“这么好的芍药,着实有几分可惜,要不,我们一起试试看能不能救活它?”
宋曣温柔抬眸,看见她那双悲伤的眼睛里闪过一束光,仿佛有什么东西将她的生命点亮了。
他猜测,江幼枝应当是被一层雾给包裹了起来,她对人世间事情都是漠视的,或者说迟钝的,而只有对植物动物的感情才是丰沛的。
有什么东西令她原本的情感转移到了别的东西之上。
他想了想,吩咐了娄沽,然后牵着江幼枝的手往怡春院去了。
而被她牵着走的江幼枝则一路上都在思考自己方才是为何哭泣,她确实喜花草,可她也不懂为什么刚刚看到那柱芍药为什么难过到流泪。
她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最近也没有吃沈令柔给的药丸了。
怎地一下子就控制不住情绪了。
娘曾说过,女子嫁人后,最重要的就是有一颗稳当的心态,不能再像个姑娘一样随着性子耍脾气。
“方才,让殿下见笑了。”
“怎么?嫁人了就不能哭鼻子了?”
宋曣站在她对面,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她的皮肤细腻且柔软,宋曣只是轻轻一碰就担心碰化了。
于是握住她的双手,语气温柔道:“枝枝,在孤这里,你永远是个小姑娘,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江幼枝不解,满脸疑惑,她已经嫁做人妇了,怎可和小姑娘想比?
她虽不知嫁做人妇之后需要操心些什么,但是她知道每个人每个阶段都有自己的该做的事情。
对于宋曣的话,她也就没有太在意。
二人回到怡春院的时候,月见月琴已经将种植所需要的铲子和水桶准备好了。
“种这里吧。”
江幼枝指了指台阶下的一片空地,哪里离露台上的桌子较近,若是开花,一眼便可看到。
月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