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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午膳时分，胡司晨才一脸疲倦地回来，一回到明钰房里便小声吐槽：“跟古代人讲话真累。”

“怎么，你不是文言文大佬吗。”明钰强压下心头的不快，起身替他换下厚重的官服。胡司晨任由着明钰摆弄他的大襟，带点撒娇道：“可是礼节也好繁复啊，做官真累！”

“要不你把官辞了？”明钰唇角微勾，看到他便仿佛消去了早上的不快。

“我倒真有这个想法，你书法那么好，我又会画画，咱俩还都会教算术，也能养活自己。”

“别，祖宗。我的书法比起古代人还是逊色了很多，肯定没人买。饿了吗？我叫小厨房重新做点点心。”

“重新？”胡司晨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明钰。“你今天早上没吃早饭，就……等着我？”

“啊，吃了，和你妈一起吃的。”不好的回忆又涌上心头，明钰微微垂首，脸色青白。她从蒋氏那里回来以后面色不虞，更是懒怠脂粉。如今她只穿着一身月白单衣外罩天水碧罩衣，三千青丝用一根鱼骨玉簪挽起，愈加显得整个人清淡得如月中仙，愁煞面色苍白。胡司晨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异样，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她都对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

“你脸色很不好。”

明钰偏过头去不看他。

“到底怎么了？”

“跟你有关的，我不想说了。”一想到要和她人共事一夫，尤其是自己暗恋了很久的对象，明钰心里一阵一阵的膈应，前世的记忆仿佛涌上了心头。

“你就告诉我吧，我不想看着你闷着。”胡司晨的声音软下来，掠起明钰无心梳上去的一缕头发。“听话。”

“她要给你纳妾。”

“太过分了！你，你才嫁过来三天啊！”胡司晨拍案而起，双眉紧锁。“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对待你？”

“我……她叫我早点生孩子，不然就是犯了七出‘无子’的罪名，如果我不让纳妾，那又是七出‘善妒’的罪名。”

“她叫你生孩子？你嫁过来真的只有三天啊。”胡司晨无语，想到前三晚的相安无事，又是一阵脸红。“谅是圣上赐婚，就算是我妈也不敢拿大，你先放心，我现在就去找她说清楚。说不定好女色是原主造的孽呢。”

眼见胡司晨离去，女人的第六感让明钰叫住了他。

“我总觉得……蒋氏并不是想让你繁衍后嗣才纳妾的。”

胡司晨转头蹙眉，明钰沉默了好久，终是将心中所想絮絮而出：

“你是不是有个青梅竹马？”

“……之前那个真不是，你也知道，何必来问我？”

“万一古代也穿过来了呢？而且是你母族的人。若我不来，她一定要当你的正室的。”明钰尽力克制着声音的平静，明明是再明白不过的事实，她为什么会觉得喉头一阵梗塞？“你还是不要去找母亲了，我……省的她觉得是我使小性子。”

“明钰，我……”

明钰背过身去，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在胡司晨面前哭了。

“你，你别哭啊！”胡司晨一脸慌乱，转到明钰跟前，却又被明钰挡了下来。就这样，胡司晨往哪边，明钰就转到他对面，好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泪眼。“我，我不去找大夫人了。”

“我没了父母，如果大夫人真的执意如此，我怎么办？”

“明钰，你清醒一点，如果让自己母家女儿嫁给我，定然是会找我们商量的。那时你再看我为你做主。”

这番话倒是有理，明钰止住了眼泪，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我……刚刚失态了，抱歉。”

“你在对我道歉吗？”胡司晨拉住明钰的袖子，手往里探，从玉镯里娴熟地抽出那一方云水纹绣帕。明钰想要躲开，却连人带外衣倒入胡司晨怀中，熟悉的越南沉香盈满鼻尖，是令人安心的熨帖。“司晨，不要。”

胡司晨装作没听到，把人圈在怀里慢慢拭去脸上的泪痕。眼见得小脸从蜡黄到青白再到如今荔枝一般的通红，不好的念头竟不禁生出。

明钰动了动，声音低下去：“别那么看着我……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吃了我呢。”

胡司晨环视一圈房内，丫鬟们早就识趣地退了下去。“就是真的吃了，又何妨？”

“那……那你从此就别再见我！”

“明钰，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穿不回去了？”

一阵沉默。

“我们一直这样，肯定是不行的。”胡司晨的声音柔下来，变戏法似地掏出两只一模一样的珍珠簪。“给，我想看看簪在你头上是什么样的。”

明钰些许惊喜地接过，散下一头青丝，重新挽了一个简单的单螺髻：“喜欢！”

“那就好。”

“另一根是买给谁的啊？不会是青梅竹马吧？”

“明钰。”胡司晨装作生气，只是把簪子插在发间，脸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