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女回京
怪的怪物凭空而出,当着众人死了不说,临死前还要指他府邸陷害他,怎么说都奇怪。
因这事故,不来的小官们都有了理由。这晏府被怪物举证,自然藏腌臜。
晏筝不信鬼神,人身鱼尾的怪物先放在一边不说,他问润生,“玉楼失窃是为何?”
玉楼是自建国以来就存在的建筑,历朝更迭,屹立不倒。从祭祀所用、登高望远再到闲置荒废,玉楼如今只剩象征意义。七楼的玉楼顶,有两朝皇帝亲自登楼望远所放置的一则玉简。
玉简所书无人知,但饱含着国家风调雨顺、昌盛长安的美好寓意。
女帝的统卫军安驻全城,监视高处,怎么会让这一封玉简被盗?
又是谁会盗取一封代表帝王心意的无用之物?
莫名是其内藏机密?
晏筝想远了,这最大的意义,就是打了国防统卫军的脸、也就是女帝的脸。
他止住念头,“不来就不来吧,这群老东西,让我今天更无聊了。”
润生迟疑了下,面色不对劲,似乎是犹豫该不该说。
晏筝瞥他一眼,啧一声,“说。”
润生忙说:“殿下,还有一要事,公主身边人告诉我的。他说,玉楼今日就要迎新主了,约莫日落前就能入京!届时有不少拒绝来晏府参宴的人会前去观礼……”
晏筝冷笑一声,把玩的扇子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他站起来,打量还不算熟悉的府邸。
“不来我这,去捧玉楼主是吧。前朝商楼,今朝破地,倒也面子比我大了?!”
“拿一个商楼老板来堵我的场,不就是拿脸捧到他们面前让打?”
“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座今日腾挪的玉佛,有多大的排场!”
润生点头,飞身出去就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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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人翘首以盼玉楼的重启,这座象征着皇朝长盛不衰、百姓安居乐业的“幸福”楼终于要在今日迎来新的楼主。
即使那个时间点不太吉利,黄昏落日时。
但女帝肯允要求的节点,那些埋伏在普通百姓里的高官线人也只能买账。
他们打量着这座楼,纤美高耸,几近云端。前朝人利用这座楼买卖营商,曾被唾为辱没佳地。
传言这里有着皇子公主也难得到的珠玉珍藏。
传言这里有着千金难求的地图情报。
可惜自女帝登基后,此楼已废。即使外观看着再端雅典致,也改变不了它近十年弃用、内里或许已被虫蚁蚀空的事实。
他们在这里等着那所谓新楼主的到来,无非是想看看——能让雷霆手段治国理政的帝王都单独开口重启的奇楼,到底能来个怎样的奇人?
而众人翘首以盼的奇人本人,此时还在坐马车来的路上。
为了赶上女帝要求的时间点,这车是慢了不行、快了不行。
慢了迟到惹人嫌,快了殷勤惹人多思。
为了这时间恰好,他们用的普通马匹。此时这马行了一整天怕是饿了,走一里地哼哧一声。
侍女真珠叹了口气,手中取下密卷的信鸽已经朝着京城方向再度飞去。
她望着西沉的晚霞景象,内心忧虑,对马车内道:“小姐,咱们怕是得迟一刻钟了。”
车内传来一道平缓的女声:“无碍,我已阅尽京中今日事。诡案多发,源头难寻。若是早日入京,恐引更多人猜忌。不若迟这一时半会,少教人看些热闹。”
真珠只好道:“好,小姐。楼中人已经在清扫了,咱们今晚就能休息。只是楼外各势力盘踞,他们肯定借玉楼重启的由头问你许多琐碎。”
马车内的人道:“不怕。我已背下族中书籍史册,知道怎么应付。”
不消半响,马匹停了蹄子。城门处接受入京审核。
检查士兵事前接了通知,知晓这是贵人入京。
他颔首低眉,十足恭敬:“劳请贵人出示入京通牒。”
一只白如雕塑玉佛的手从马车窗纱间伸出,手腕精致小巧,佩戴了四五只细镯珠链。手指纤长如葱,正拿着一枚通体莹润的方形令牌。
令牌通体由玉打造,中部琉璃镶嵌二字:玉楼。
士兵见了,喉间倒吸一口凉气。
这绝非城池通牒,而是帝王亲发令牌!
持令牌者地仅次三公九卿——他吓得匍匐而跪,身后立马跪下一大片士兵,“贵人请入京!”
城门大开,朴素马车大摇大摆进了城。
楼锦向马车外瞥过一眼,街道车水马龙,楼坊鳞次栉比,比族中书册描绘得更加富丽繁华。
这就是族人所向往的地方?
这就是阿兄念念不忘的桃花源?
马车猝然被人拦下,饿了一天的马发出尖锐嘶鸣。车厢晃动剧烈,打断了楼锦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