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期末考试前班上传着一张表格，自己选择文理科。

一直以来我都告诉别人是因为我擅长文科而我想要挑战自己不擅长的所以才选择了理科，其实扪心自问当时更可能是因为听说了文科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心底对复杂人际关系的恐惧再次浮现，我宁愿选择自己不擅长的科目也不要再和那样的人共处一室。

除此之外那时同年级总是流传着理科生看不起文科生的风气，以为他们只会抱着书摇头晃脑，不论谁都能学会。

所以文科生是愚蠢的人才会去学的，脑子灵光的都去学理科了。

还有人说报志愿时理科可以选择文科的专业，而文科不能选择理科的专业。

我想来是要学汉语言文学的，所以笃定的选择了理科。

没想到分科后还是这位班主任，他矮壮但不结实，手臂上的肉松松垮垮，浑圆的肚子顶起衣服下摆。

他像我的父亲一样，总是板着脸，走近了能看到他脸盘周围稀疏的胡子。

上课总是斥责我们，故意提问根本不会这个题的同学，看着他窘迫又无所适从的样子得意洋洋地讥讽他，从外貌、家庭，再到成绩。

一位成绩垫底的女同学被提问孟德尔著名的“9331”，她低着头不说话。

“你一个没爹没妈的女生也不念书，我看你还是干脆回去生孩子吧，不要再来了。”

“咱们班的成绩就是这些女生在拖后腿。”

我们本来是很活跃的，总是课堂上起哄大笑，但此没有人笑出声，也没有人站起来为她说话。

大家的沉默在老师眼里就是默认，他继续在自己的王国耀武扬威地施行□□。

他对考不好的同学打板子，羞辱，言之凿凿地担忧其未来。我不知道这板子下是我的理想还是他的绩效。

□□的疼痛并不能唤醒我，我在上课，我在跑操，我在食堂，但我已经睡着了，或者已经死了。

我的□□诞生于家庭，我的思想成熟于课堂。

但我死了两次，一次在家里，一次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