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江晚渡狡黠一笑，道：“怎么样，算得准不准？”

沈辞舟沉默半晌，把腰间的玉佩解下，递到江晚渡手上。江晚渡不明所以，看着沈辞舟。

“殿下，您应该知道，臣……并不适合。”沈辞舟低垂着眼帘，看不清楚神色。

江晚渡把玉佩攥紧，轻笑道：“那国师大人不妨算算，算算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红线。”

沈辞舟面色复杂，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江晚渡也不恼，从怀里掏出几个铜钱，递给沈辞舟。

沈辞舟摇了摇头，从袖中拿出来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星盘。

那星盘做工精细，十分小巧玲珑，一看就不是凡品。

沈辞舟轻轻拨动星盘的指针，霎时间，星盘上透出了幽幽的蓝光。

沈辞舟看着星盘，这与他那日的卦象一样，是死局，他无论如何也要死的，无论如何没有解法。

江晚渡看着那星盘，突然想起来那是几年前自己特地托人造的，打算沈辞舟生辰时讨他欢心，她一直以为沈辞舟并不在意这个小小的星盘。

不知为何，江晚渡很想伸手触碰一下那星盘，等回过神时，她的指间已经拨动了指针。

指针随着江晚渡的触碰而转动，发出了金光。

沈辞舟面色复杂，看着星盘，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死局可解。

星盘之言旁人不懂，沈辞舟懂，他和这蜀国最刁蛮的公主，似乎真有红线相连，而她，会是沈辞舟化解死局的唯一的钥匙。

江晚渡歪头看着沈辞舟，眸中有一丝期待。

沈辞舟看着星盘，沉默半晌，突然道：“晚渡，你……真的喜欢我？”

江晚渡勾唇浅笑，道：“不然呢，如今我二十有二，喜欢你……九年了。九年了，沈辞舟。”

沈辞舟握住江晚渡的手腕，恳切道：“我并不值得你喜欢啊。”

江晚渡并不意外，也不难过，只淡然一笑：“那又如何，有一个九年，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九年。”

沈辞舟抿了抿唇，半晌，才吐出一句：“您可真是……执拗。”

江晚渡看着沈辞舟，真真诚诚道：“国师大人可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这都不知道？”

沈辞舟并不言语，抬头看着天空，他的双眸幽深，但似乎有流光闪过。

那尽头，是江晚渡。

沈辞舟看向江晚渡，道：“你现在客栈住着吧，过几日……我再去找你。”

江晚渡轻笑一声，也没拦着他，只给他拢了拢鹤氅，道：“好。穿厚点，带好暖手炉，我等你回来。”

沈辞舟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回头看着江晚渡。江晚渡还是站在原地，看着沈辞舟离去的方向，也和转头的沈辞舟对上了视线。

沈辞舟停顿片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江晚渡一直看着沈辞舟，直到他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转身回了客栈。

夜里，她翻来覆去，怎样也睡不着。沈辞舟在破庙，给沈老太烧了些纸钱，靠在稻草上，呆愣的看着来时的方向。

沈辞舟辗转反侧，脑中不断想起和江晚渡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晚渡就占据了他生活的全部？

沈辞舟和世俗唯一的联系就是江晚渡。

江晚渡看着一闪一闪的星星，突然坐直了身子，看向窗外。

星光闪烁灿烂，不知那人会不会也在看着这样烂漫的星空？

沈辞舟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了星盘，快步走出破庙。

他伸手轻轻触碰星盘，又抬头望着天，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夜空的尽头，是江晚渡吗？

沈辞舟没注意到，他嘴角有一抹浅浅的笑，是因江晚渡而起的。

沈辞舟知道，自己动心了。

对江晚渡动心了。

沈辞舟阖眸，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他仍记得老国师的教诲，他这样的人，是不能有儿女私情的。

但是，他想为江晚渡破个例。

国师又如何，天下又如何？

江晚渡都敢忤逆，他为何不敢？

江晚渡看着满天繁星，突然有些烦躁，从窗口翻了下去。

稳稳落地后，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

即便蜀国没有宵禁，可是在这样冷的凉州，大家也早早歇息了。

沈辞舟在破庙前站了片刻，转身离开。

走出巷子，沈辞舟就看到了低着头的江晚渡。

江晚渡穿着单薄，仅一件里衣，沈辞舟眉头一皱，慢慢走到江晚渡身边。

江晚渡未发觉，仍自顾自往前走。

沈辞舟突然伸手拽住了江晚渡：“殿下。”

江晚渡一惊，转头看向对方，看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