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他

爱丽丝猛然转身，凛冽的蓝色眼眸中是无法掩藏的杀意。

“我很期待。”梅多拉眼睛带着笑容，是很好看的弯月的形状。

大概过了一个月吧，战士们刚刚适应了与未亡天使的融合。由于光之天使的失窃，爱丽丝没有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对此，教皇和圣者雅各布多次召唤爱丽丝去教廷开导她，雅各布表示光之天使一定会找回来，即使找不回来，她也可以去往圣城。

现在的爱丽丝眼中，教皇和圣者都是如此丑陋，他们手里握着卑劣的事实真相，打着神明的幌子招摇撞骗，就像当初劝告她一样，所有罪恶都可以用一个“错误”来一带而过，说着神明的仁爱，然后假模假样地说一切都会变好。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许“一切都会变好”更虚假的诺言了，尤其是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个虚伪的小人的时候。

爱丽丝虚与委蛇地迎合着，她知道光之天使永远不会被他们找回来的，在这种时候，她格外相信拉梅多，尽管拉梅多是个恶魔，但是这个恶魔的实力同样毋庸置疑，只有在这个时候，爱丽丝会小小地感激拉梅多，让她的心从仇恨的深潭中逃离，微微喘息。

爱丽丝以前从来没有过无所事事的时候，在没有大事的平常日子里，她会带着虔诚的心阅读教典，哪怕她已经将各个版本的教典倒背如流，而现在她对教典嗤之以鼻，里面的每一句话都透露出虚假来。爱丽丝的日子变得有些无聊，这种孤独，这种恶魔在侧的日子，仿佛她又回到了涅瓦。

只要拉梅多在她身边，无论她在哪里，日子都会如此寂寞空洞，如此难熬。

总归有些不一样的。

之前在涅瓦的时候，爱丽丝对拉梅多充满了恐惧，她对拉梅多完全没有任何好奇，她对他避之不及。而现在，恐惧对她毫无意义，她主动接近拉梅多，主动窥探拉梅多的计划。

相较于之前在涅瓦的故弄玄虚，拉梅多显得“落落大方”，对于爱丽丝的问题，拉梅多语无不详。

爱丽丝每次都会屏退仆人，单独地和他们眼中的“梅多拉”待在一次，哈切斯特家族和教皇全都知道，并且多次警告她，可是她依旧我行我素，除非死亡，否则没有什么能阻止她。

她问：“为什么你能如此彻底地改变？”

拉梅多回答：“一种魔法药剂，只要服下，可以做到几乎完美的改变，虽然对于实力高超的人或者血族来说没什么作用，但是你们，完全达不到实力高超这个标准。”

“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包括维克的突然出现，都是你的计划，是吗？”

“我不会将自己的时间放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按照我的计划，在我最虚弱的时候逃走的，应该只有你一个。”

“地下室里的……也是你在骗我？”

“不完全是，毕竟我不在其中。”

“你们果然囚禁着许多人类，他们还都是孩子，你真是残暴。”

“他们向我索取了无力偿还的东西，因此而付出代价，你也可以付出代价向我索取。”

“我现在付出的代价不够多吗？算了，居然顺着你的话说的我才是真的愚蠢至极。”爱丽丝自嘲道，“为什么称雾海为寄魂石，为什么伪装成梅多拉？为什么不断地接近我？你的阴谋还没有结束吗？”

“在成为雾海之前，它叫寄魂石，一种可以吸引灵魂的物质。我只是觉得你或许会很喜欢这个名字。”拉梅多笑着说，他现在这张脸过分清澈无害，让爱丽丝总觉得他们似乎只是在简单地闲聊。

“至于为什么叫梅多拉，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明明你们人类之前格外讨厌这个姓氏，甚至连毫不相干的莫伯特这个姓都抹除了。”

爱丽丝发现拉梅多对希罗的事情了如指掌，是不是每一个血族都这么了解呢？她觉得应该是。而且他知道莫伯特，是不是意味着他对杜薇儿有所追忆呢？她觉得不可能是。

“可是我只不过杀了几个血族而已，他们就觉得这个名字很崇高了。哈哈哈。”拉梅多笑得格外开心，“人类真的很有意思。”他的眼神突然变得诡异而恐怖，笑容都变得扭曲，他的神情表明他似乎在追忆什么，“从很久以前我就发现了。”

爱丽丝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对他的过去充满好奇，爱丽丝警告自己或许这正是拉梅多想要的，她什么都没有说。

“诺克曾经把丽娜做成了雾海，之前雾海只是在极度的偶然中诞生的，但是那一次，诺克找到了制作雾海的完美的方法，我记得很清楚。”拉梅多的神情很快就变回常态，他继续说着。

诺克，那个只在克罗格外的一片树林的黑夜中见到过一次的黑发男性，他的笑容格外温和。那么温和的笑容下是一个残忍的刽子手，爱丽丝应该对这些事习惯了，恶魔总是会将天使的笑容偷走，而真正的天使却往往严肃而无表情，无悲无喜才能真正客观公正。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希罗就是必胜的。你知道为什么吗？”拉梅多突然换了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