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
围着丈夫和丞相府转,却没听到一句夸赞,反而埋怨落了不少,甚至现在还被连累了谋反的罪名,罗玉凤只觉得可悲又可笑。
眼前浮现出儿时一家和乐融融的场景,罗玉凤眼角有些湿润,不知死前还能不能见一面父母和哥哥们,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连累家里面。鼻子泛酸,泪珠从脸颊无声滚落,罗玉凤伸手抹去,嘴角不住地颤动。
“喂喂!醒醒!”
罗玉凤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烛光,看见今天见过的狱卒蹲在身前,正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她一激灵,下意识要喊,被狱卒手疾眼快地捂住嘴,狱卒低声说:“走。”
走?走去哪?
她和同样迷糊的花容惴惴不安地跟着迈出这间牢房和过道,踏入对面。
狱卒面无表情地上锁,而后离开。
花容满脸疑惑:“小姐,我们为什么要换地方?”
罗玉凤也一头雾水,这间牢房里还留有酱板鸭的香味,而当时的女人傍晚就被带走了,再也没回来。
第二日凌晨,两个满身是伤、昏迷不醒的女人被扔进了罗玉凤之前的牢房,狱卒锁好门,离开之前深深地看了罗玉凤一眼。
整整一天,罗玉凤都在看着对面两个不省人事的犯人发呆。
花容低声问:“小姐,你在看什么呢?”
罗玉凤没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对不对,但是换牢房这件事情确实透着诡异,让她不能不多想。
“花容,你看那两个人,”她指着对面,“像不像咱们俩。”
花容身子一颤,望着罗玉凤满眼担忧,声音发抖:“小姐,你别吓奴婢啊,老爷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到了狱卒们换班的时间,罗玉凤刚歪到墙角合上眼睛,忽听牢房尽头传来解开铁链的声音,两个官兵佩刀来到牢里提人,后头跟着狱卒。
“哪一间?”其中一个问。
“左五,”另一个声音回答,他们在罗玉凤之前待得牢房前驻足,又核对了一遍手里的册子,第一个声音偏头问身后的狱卒:“温家的案子,是这间吗?”
来了!
罗玉凤心脏狂跳,她不敢睁开眼睛,僵硬的维持着靠墙的姿势,生怕自己任何一点细微的动作会吸引过道上的人的注意。
“没错儿,”狱卒笑着上前打开牢房,躬身回答:“这么大的案子,我们哪敢不上心呢,从人送来就不错眼珠地盯着。”
官兵又看了一遍手里的案卷,看着昏迷不醒的两人,疑问道:“上面没说提审过,这俩人是怎么回事儿?”另一个此刻进了牢房,把那两人头上的布套扯掉,却见俩人均被毁容,根本无法辨别样貌,再加上满身伤痕,分明是受了大刑。
见此状,狱卒连连摆手,“我们哪里敢啊,还不是昨个儿有贵人……”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上面,一副不能再说的模样。
两位官兵对视一眼,站在外面的那个收了册子别在腰间,手握着佩刀,正色道:“温家谋反案已经宣判,现在要押解罗玉凤、花容两个囚犯赶赴刑场,立即执行,不得拖延。”
“是是是。”狱卒一边说,一边招呼人把那俩人往外拖,片刻后,脚步声和拖拽声都远去,铁链重新锁上,而罗玉凤已经满头冷汗,心脏好像要破胸而出一般死命撞击胸口,她微微张口,拿出被咬的鲜血淋漓的手指,如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