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放在心尖上
她没跟陈年邺解释,更没提莫莫来找她到底是因为什么,陈年邺也不想追问,只想就这样静静地贪婪地渡过一日又一日。
之后的一个月里,陈年邺都特别积极地去康复中心做复健。
他每天都是第一个到,又最后一个走。
医师要求他做二十遍的动作,他总是翻倍地增加。
日复一日,他已经可以做到脱离轮椅,只需双手持拐便能行走了。
那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天,他在医师的要求下完成了所有的动作后还想再多锻炼一下,一个人来到了的器械室。
刚打算推门便听到里面传出几个女人的议论声。
“今天那位又早到了,硬是把各个能用的全都练了个遍,可把我们的杨医师给累坏了。”
“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也是杨医师他耐力够好,能够忍受,要换作陪同的那人是我,早就不干了。”
“杨医师也真是倒霉,摊上了这么一个要命的关系户。”
“一个小小的ICU护士算得上哪门子的要命关系户?不过就是仗着有罗玉梅这样的大主任给她撑腰罢了。”
“说起这,我突然想起别人说的一个笑话。听说那人天天下了班就往这男的病房里钻,也不知道都在里面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待就是大半天。”
“你觉得还能干啥?每瞧见她每天都红光满目,精神抖擞那样?男人跟女人之间不就是那么点事嘛!”
就在那群人哄然大笑时,陈年邺铁青着脸‘咚’的一声推开了虚掩的门。
笑得前仰后翻的几位见是他也慌忙收住了,小心翼翼地问:
“白先生,你是还需要什么吗?”
“打狗棒!”
他冷冷扫了众人一眼。
说话的那人却是一愣。
“白先生,你说笑了,我在器械室待了也算是有五六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这里有你要的那个东西。”
那人一直弓着背赔着笑。
而陈年邺依旧不买账,甚至更为严肃。
“刚才我老远便听到一群狗在这边嗷嗷乱叫,就想着在你这里取了打狗棒把他们给收拾了。”
他转头看向还围坐在一起的众人,“怎么你们没有听到狗叫?”
众人均是一脸茫然地摇头。
“那还真是奇了怪了,莫不是那群狗狗它们只会对我叫,换作你们,它们就不叫了。”
众人面面相覻,无一人接话。
跟来时一样,陈年邺又铁青着脸离开。
在器械室里发生的事,陈年邺没有跟筱筱提半个字,依旧如往昔那样过着。
但每当筱筱移开眼,他却又总是偷偷地看她,每当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筱筱的是非,他总像个主持正义的硬汉般一锅乱炖。
渐渐地医院里说筱筱闲话的人越来越少,怕陈年邺的人越来越多。
又差不多过了两月,陈年邺终于可以脱拐独自行走了。
只是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高兴,尤其是一想到安全康复以后,便要离开第十二人民医院,便再也没有理由让筱筱陪着他,心情就越加郁闷。
这么些日子,他早已习惯了筱筱的陪伴,习惯了她在他耳边说着毫不关己的天南地北。
可是,离别总是会到来。
陈年邺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约了筱筱一起去医院花院里晒太阳。
两人并做在一排,陈年邺侧目看着疲惫不堪却满脸笑意的她,
“你每天干那么多的事,不会累吗?”
筱筱笑看着他,“只要是我真心想做的事,再累也都不觉得累了。”
陈年邺觉得这种想法跟最当初一心想要做出《解郁3代》的他很契合,只是后来所发生的那些,是他之前从未预料到的。
“假如未来的某一天,你突然发现当初自己所坚持的一定要做的,其实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要,你会后悔吗?”
“未来的事,谁又知道呢?但我现在知道,如果我遵从自己本心做事,那我一定很难受。”
筱筱是这样,他亦也是这样。
无法预料结果的事,再多的伤感也都是徒劳。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弥补那些因疏忽所带来的创伤,减少身上的诸多罪孽。
“筱筱,我必须要走了。”
正拨弄着树叶子的她停住,垂着头一直沉默着,过了许久后才恢复如常,但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并没有更多的话语。
这跟平日里的嬉笑颜开的她截然不同,陈年邺突然觉得有点心慌,忍不住追问。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譬如他一直都没跟她讲过他到底是谁,他的亲人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来看过他之类的。
而筱筱却只是很轻易地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