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徐府书信
若要偷矿,运矿便是一个问题,相比于陆运,水运的人力成本损耗都要更划得来,而徐家……徐尚书三年前还在都水监任职,而兰昭儿父亲多年前便下扬州知县,扬州乃是漕运大城。
因而,兰氏有发现偷矿事情存在的条件。再设局揭发,便有很大的合理性。
而要确定这个猜测,关键就是兰昭儿所书的家书,兰氏要设局,又远在南方,在京师眼线也只有徐氏一族,所以必得互通书信。
所以,此局里的我们,皆是棋子。”
晏仰道:“王延年,去一趟徐府。”
邵录笙心道:知道是谁做的局就知道兰昭儿去哪儿了,若是兰氏做局,那起码可保阿昭无恙。就怕她不知道被哪方势力掳走,那就麻烦了……
邵录笙的剖析,从整个案件撕出了一个豁口,兰氏或许可以作为突破口,但也无意间将徐家拖下了水,她不知道的是,玄鹤卫已经将徐家一家全部押解进了诏狱。
晏仰的部下,所有调查取证全都只汇报于他一人,司空昨说是辅助,也只有已知的事件线索,所有的猜测都需要验证,而他们都没有办法进行。
四司千户王延年带来了一叠从徐府里搜出来的书信,上面还沾有血迹,邵录笙的心一下骤紧。
“这是什么?!只是去取证,为什么会这样?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对徐家做了什么!?”
她情绪有些失控,要冲上去与之理论,司空昨将她拦了下来。
王延年听令于晏仰,也是位高之人,对于邵录笙的指控不为所动,将书信全都递交给了晏仰,汇报了一番。最上面的那封,居然是给邵录笙的!
信封面写着“阿笙 启”
王延年道:“其他的书信皆是在书匣底下找到的,唯有这封,是在兰昭儿闺房的枕头里面找到的。”
晏仰瞥了一眼邵录笙,撕开信件,阅览完后脸色大变,而后变得凝重,将信递给了邵录笙,接着又看起其他的信件。
司空昨在她身后,两人一起看完后,他错愕、质疑,看着邵录笙的神情,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信上写着:“挚友阿笙芳鉴,兰氏阿昭拜歉,卷你入局,实非所愿。
旁人因利因责,自步入局,有无可恕之罪,有无旁贷之责。
唯你,以真心维护入局,我心有歉、有愧。
然此去,生死难料,恐再无相见之日。
惟愿尽早脱身,山高水长,任尔来去,无所羁绊。
阿昭拜上,此致万事顺遂。”
司空昨道:“你还好吧……”
“我早就猜到自己被人当作一颗棋子了。只是我不愿意相信而已。”
在兰昭儿失踪的那晚,在她回忆莫悲里的发生的事情时,她就预感到了,事件的一步步演变,一步一步地加深她的猜测。她只是想知道,兰昭儿为什么要利用她,是听谁的指令吗?利用她做什么?
“兰昭儿,你还知道什么关于她的事情吗?”
晏仰将书信全都拆开了看,指着道:“这些书信都有一个共同点,里面都有掺杂着岭南莫氏的进京情况。而最前的这封,是兰昭儿写给南泽兰氏请求支援岭南莫氏的书信,言辞凿凿,急迫恳切。
南泽兰氏向来保持中立态度,只为明哲保身,当时直接出手增援孟氏,还因此事惹来众多纷议。
想来如果是南泽兰氏自身意愿,真要支援,必然不会突兀出手,而是将援助物贡献朝廷博得一个美名,再由朝廷决定如何分发至战区。
因为岭南莫氏之女嫁给了当今三王爷晏悯。稍有不慎,南泽兰氏便会被人认为是站队三王爷,支持邵氏一族的皇子争得储位。
可兰昭儿写的这封信,是受徐氏长辈的要求还是谁的指令?
当今陛下的几个皇子,适婚年龄的有几人,兰氏嫡女的身份很是抢手,你可知,兰昭儿与哪位王爷皇子有过往来吗?”
晏仰有自己小心思,让邵录笙得知自己被人当作棋子利用,如此她便会与兰昭儿反相,为自己提供线索,抖露出更多有关徐氏的事情。
邵录笙摇了摇头,说道:“你们都觉得兰昭儿背后要么是兰氏、要么是徐氏,要么是与哪位男子有关,可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只是她自己,只是兰昭儿呢。”
晏仰发出质疑之声,“就凭她?区区一介女流能筹谋出这么大一盘局?”
“因为不会是别人,排除了所有人,就只剩下她了。而将她带入,正正好能说得通所有事情。
其一,不会是兰氏。因为军械案一事显然南泽兰氏并不知情,否则便不是兰昭儿写信求援了。
其二,不会是徐氏。因为军械案发,兰昭儿入了皇宫,如果是徐氏所为,对徐氏来说,等同一步废棋。因为徐氏与兰昭儿并不能互通消息,陛下盯着徐家,无法避人耳目。兰昭儿也会被拿捏在皇上手上,对徐家来说,这并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