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

午夜十一点钟。

白色的欧式落地座钟的钟摆均匀的左右晃动。

“叮咚，叮咚……”门铃声伴随着一阵清凌凌的风铃声响打破了厅内的沉寂。

李赞矮身蹲在沙发面前，凝视着沉沉睡去的盛歌，一张小脸儿巴掌大，两条细眉舒展安宁，虽然双眼紧闭，但是心里仍然是她醒着的时候一脸灵动俏皮的样子。此时却是睡得那么安稳。

轻轻摩挲着那张小脸，触手的肌肤滑腻微凉。

李赞终是起身，收回视线，转身朝着大门方向去。

门被打开后，露出了三张表情满是惊恐与苍白的脸。

门外三人挤成一团儿，但是却又不敢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而贸然闯入。

“来了。进吧。小点声，她睡着了。”李赞面无表情，动作慵懒，将大门拉开后便转身自顾朝里走了去。

来人是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年轻的姑娘。他们分别是盛歌的身生父母和姊妹。

当三人走到大厅，却正好看到李赞正抱着人上二楼，看样子那个女人真的睡得很沉。

三个人稍稍松了口气，目送人消失在二楼后，便又各自打量着这个布置低调奢华却精美的客厅。

盛凝紧咬下唇，一双大眼依旧落在男人消失的方向，满脸愤恨的样子。

“凝凝，你不要摆出这个样子，不然等他出来看到就不好了。”还是盛母看到了女儿的样子，连忙拉着女儿的手，在她耳边凝重叮嘱道。

盛母人到中年已有五十出头，保养得当的面容虽然有些许岁月的痕迹和沧桑，并且染上了近期日子不顺心的憔悴，但是依然不能否认她年轻时候一定也是个美人。不然就不会生出盛歌和盛凝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儿。

而盛父呢，模样儒雅得很，戴着副金丝细边眼睛，西装革履得样子，整个人彷佛是大学教授温文俊雅，只是那双有些功利的双眼恰恰暴露了这个中年男人的内心。

盛父听到妻子的话也注意到女儿的情绪，立刻上前，压低着声音，满脸隐怒，“蠢东西！你这个时候可不要给我犯傻！听到没有？！”

从来对自己宠溺的父母如今这副样子，巨大落差之下，盛凝忍不住眼睛通红，再想起前日种种，内心即憋屈又痛苦，眼眶控制不住渗出泪水，咬着唇废了很大劲她才忍住抽泣，低着头瓮声瓮气道，“我知道了。”

“希望你是真的知道，机会只有这一次。”

不知什么时候，李赞走下了二楼，略过盛凝身边，一刻也不曾停顿，只留下了冷冰冰的这句话。

盛凝身体颤抖着，紧握双拳，指甲都陷入了掌心的肉里，疼痛却不自知。

李赞坐在客厅沙发主人位上，冷冷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

被这道冰凉刺骨的目光注视着，三个人浑身不自在。尤其是盛父，一把年纪却竟然也经不住如此目光的压迫。

还是盛母当头出声，上前两步，“阿赞……不，李总，我们还是先准备下吧，快十二点了，小歌的生日我们需要准备准备。”边说着边将盛凝拽在自己的身后。

李赞听到盛歌的生日，神情回暖了八分。不再看这三个人，点点头，“是啊，马上十二点了……盛歌的生日来了……”

*

盛歌只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床上，她挣扎着坐了起来，便看到床脚位置正对着张梳妆台，梳妆台面上放着一只小巧的熏香蜡烛。

“怪不得这么香。”空气中淡淡的一股说不出来的香味儿，盛歌嗅着味道脑袋也跟着琢磨，这是什么香？为什么自己好像从来没闻过呢？

意识有些朦胧，两条腿彷佛也不是自己的，穿着睡衣的盛歌直挺挺的下了床，慢慢走到房门口拉开门，吱呀一声，人便走了出去。

走过幽暗的回廊，拖鞋踩着木地板的一下又一下。

拐过回廊与厅便又走到二楼回旋楼梯，发现楼下灯火通明，一眼就看到餐厅处正坐着四个人正齐齐盯着自己。

回神，来不及惊喜出声——当……当！巨大的座钟十二点声敲响了。

“Happy birthday 盛歌—”李赞。

“生日快乐，小歌—”盛父。

“生日快乐，小歌—”盛母。

“生日快乐，姐——姐姐。”盛凝。

钟声消失，生日祝福响起。

盛歌表情有些怔愣，她站在楼梯上面呆呆看着众人，本来扬起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会随着众人的生日祝福竟然隐隐淡去，久久还未给人反应。

见此，李赞推开椅子起身朝着盛歌走去，边走边温柔询问，“怎么了盛歌？”

后面的盛父盛母也站起身，一脸紧张，急急追问，“是啊小歌，你怎么了？不开心吗？今天是你生日，爸妈还有妹妹也一起过来陪你过生日呢！”边说着，俩人还冲着坐在餐桌上岿然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