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
他对自己刚才的傲慢感到无比后悔。
“探查朕的情况?北凉还真是狼子野心,使臣还有什么要说的。”
布赫双肩颤抖,本以为这次可以向大梁国示威,没成想被摆了一道,在人家的场子作祟还背了个大黑锅,这下他真的有苦难言。
“陛下,北凉来此只为祝寿,还请陛下明鉴,还我们一个清白。”一众快要哭出来的使臣齐声求饶。
赵阙却置之不理,反而厉声道:“你们方才出言不逊屡屡犯上,朕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来人,请这几位使臣去天牢坐坐,不吐出点什么别放出来。”
“天牢?”他们万万没想到只是个朝贺,怎么稀里糊涂沦落到关进天牢的下场。
布赫好歹代表着北凉的面子,哪能受得了这般污蔑,他见百口莫辩,索性破罐子破摔:“大梁皇帝!你昏庸无道,不分黑白!今日我们所受屈辱,来日首领一定会加倍奉还!谁不知道你们策反我国百姓,把他们收纳到大梁国,装什么仁厚道德,其实你枉做小人,满心都是荒诞鬼扯,你不配当皇帝!”
这一骂街回荡在朝堂上,赵阙竟并未生气,他坦然坐下,向着覆盖白布的尸体道:“可以了阿韵,目的达成了。”
随着这一呼唤,白布上凸起两只手,苏韵一个鲤鱼挺身,在木板上坐起,嘴里吐出一大口水。
“啊啊啊,诈尸了,诈尸了啊!”许多人都吓得面色惨白,乱作一团,年纪最大的太守差点昏了过去。
苏韵翻了个大白眼,啐了一口:“别胡扯,姑奶奶我还没死呢。”
她双目流转,一个回头便看到了谢逸,谢逸被她盯得心里发毛,不敢言语。苏韵两三步走过去揪住他的领子,小声道:“回去再找你算账,给姐等着。”
说罢她就直挺挺站在布赫眼前,布赫惊魂未定指着她:“女鬼……你……你别过来。”
苏韵拱了拱鼻子:“接着说啊,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还枉作小人,你们北凉那么牛怎么还有难民,要不是皇帝收容,北凉早就不知道多了多少亡魂!”
有人反应过来:“这苏商死而复生,莫不是陛下做的一个局?”
北凉各使者也都回过味儿了,布赫怒不可遏:“好啊,大梁让我开了眼,竟然出招歹毒,设下圈套引人入局,我要告诉首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啪!”
苏韵用尽所有力气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打得布赫眼冒金星,一个鲜红的手掌印霎时间浮现出来,火辣辣的疼使他呆滞良久。
“还在这说大话,就算是你们老首领也不敢当着皇上面骂他,你一个出使朝贺的算哪根葱。我们就是设局了,那也得你蠢才入圈套里。”
她回头道:“皇上,这回怎么处置?”
赵阙看戏看得沉浸,突然被喊他未反应过来,脱口而出:“打入天牢吧。”
北凉使臣愤恨:“明明是你们做局陷害,为何还要把我们关起来,这不公平!”
苏韵也附和:“是啊是啊,布赫当面侮辱大梁天子,你们却要一并受罚,确实不公平,这样吧,我给你们想个办法好了。”
布赫不可思议,可身入死局,他只得感激一拜:“求求姑娘救救我们。”
苏韵嘻嘻一笑:“那就去后街码头吧,那里有不少北凉难民等着你们呢,我带你们去叙叙旧,我猜他们一定很想你们。”
大梁的官员听完都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苏商心眼坏鬼主意多是出了名的,这回怎么菩萨心肠,让北凉使臣看望难民了?
可北凉诸位并不是这么想,他们听见难民一词纷纷磕头,布赫更是向皇帝求饶:“陛下我们知错了,还请您把我们打入天牢吧,我们绝无怨言!”
赵阙见鱼已上钩,命人将他们带进天牢,苏韵偷偷向他眨了下眼,狡猾又俏皮。
真可爱,赵阙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