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门遗孤(疗伤)
“好好的桥怎么说毁就毁?简直是暴殄天物!”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话音未落,来人晃着宽大的玄色衣袖,浩浩荡荡走了进来。
李慕池一听声音就知道来者何人,他手腕一转,用帕子将剑刃裹住,不动声色的隐入袖中,转身看向来者。
阴阳刚一进屋,就瞧见屋内一坐一立的二人,心知李慕池是如何渡过这断桥的,只得感叹身负轻功就是好,不像他,看到这被炸的粉碎的石桥当场就傻了眼,幸亏不远处有个独木小舟,这才划船过来。
七娘面无表情,闻言着了一句“什么桥?什么毁了?”
阴阳将手上的药箱搁置好,眼神奇怪的看了眼李慕池,摸了摸脑袋“慕池没和你说吗?就是你院子里的桥,好端端的怎么就断了?”
七娘闻言一怔,扭头看去,果然瞧见满池的断壁残垣,原来不久前的那声巨响竟是桥面断裂的声响。
七娘僵硬的回转身姿,面上冰冷渐结,眸色亦是一片阴翳,她冷笑道“他这是想将我关起来?”
李慕池又岂不知尊主炸桥的目的,七娘身无半点功力,更况论轻功,这断桥两岸,若是没有船支等外力,七娘她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尊主此举,正如七娘所言,分明是将她关了起来。
虽是这样想的,李慕池却不可能如实说出,他在一旁安慰道“你莫要多想,尊主只是想让你好好养伤。”
七娘看着他发出一声冷笑,这理由不免敷衍,心知李慕池有心维护那人,便未再说一言。
说到养伤,阴阳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目的,他迅速打开药箱,先是从药匮中取出棕色药丸,让七娘服下,紧接着又手指飞快的将之前粗略包扎的伤口拆开,重新上药再包扎。
他一边动着手指一边吩咐道“伤药我每三日替你换一次,而刚才服的药丸有化瘀止痛的作用,一日三次,一次一粒,可记住了?”
七娘恍若未闻,阴阳无奈的朝一旁的李慕池看去,见李慕池面色平常,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阴阳这才放心。
顿了顿,阴阳又朝着李慕池说道“七娘受的那一掌虽然有我的药能治愈,但是若配上你用内力替她运功化瘀,效果更佳。”
说到这里,他重重叹了一声,心有不忍“只是云熙的病尚未痊愈,缺不了你的照顾,七娘又需你每日运功疗伤,只能累你每日奔波。”
李慕池苦笑一声,轻微摇了摇头只道了一声“无妨”。
之前的包扎被一圈一圈解了下来,逐渐露出了血液凝固的伤口,虽然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李慕池包扎过了,但那只是暂时止住了血,并未上任何伤药。
狰狞恐怖的伤口被重新清洗,而后又撒上一层白色粉末,已然麻木的伤处仿佛触动了痛觉神经,痛的七娘忍不住一阵抽气,额上也冒了一层细细密汗。
阴阳白了一眼七娘,没好气道“知道疼了,到底发生了何事?府中有了刺客,行刺的是尊主,尊主他武艺非凡,再说还有他们几个在,你凑的什么热闹?再有下次,我看我也甭治了,疼死你算了,也好让你长长记性!”
虽然语气充满责备,但包扎的手却放的又轻缓了几分,七娘咬牙侧目看着自己手臂伤患处被洁白的纱布一层层重新裹好,在结尾处还不松不紧打了个结。
七娘收回手臂,用袖子将伤处掩住,冷着脸,扭过身子不发一言。
察觉七娘有意避开他的目光,知道从她口中也问不出什么,于是,便转向屋内另一个在场的目击者“慕池,你当时也在场,你来说,究竟怎么回事?”
李慕池一手拎起手旁的茶壶晃了晃,里面还有半壶尚且温热的茶水,他缓缓注了一杯递给忙了半天的阴阳,将当时七娘是如何受了这一剑伤的由来娓娓道来。
……
闻言,阴阳面色凝重,灌下一口不甚太热的茶水,恍然道“这么说来,七娘手臂的剑伤是为了尊主所伤?”
这剑伤已然明了。
“那这一掌呢?”阴阳实在想不通,这掌法分明是尊主的手笔,尊主这一掌不该用在那个刺客身上吗?怎么反而会打在了七娘身上,这一点阴阳实在不解。
李慕池轻叹道“这一掌是七娘为了救那名刺客,亦是挡了一掌。”
“什么?”听到这一句,阴阳险些以为自己年老耳聋听岔了,又反复确认了好几次,确认没错后,他手里的茶盏晃了几晃,差点拿不稳了。
阴阳努力克制着一腔情绪,手忙脚乱的将洒了满地水的茶盏放回桌子上,他颤着声音气结“七娘你是疯了?一个刺客,你替他挡尊主一掌,你可知,这掌力再加重几分,位置再正上几寸,你早就去找阎王报道了。”
本以为七娘还是和之前一样不发一言,可是这次,却有了动作,只见七娘缓缓朝着阴阳看去,面容无悲无喜,执着的说道“他不是刺客,他是我弟弟。”
“什么?弟弟?”阴阳一时惊愕,分明知道尊主一脉也就唯有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