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

富丽堂皇的厅堂中，随处可见穿着华丽的高官贵族。酒杯相碰之间反射着令人眼晕的炽烈灯火射，就在嘈杂之际，晚会的主角塞拉公爵的独子安德烈少爷牵着一位同他年龄相仿的舞伴进入了舞池。

田笙鸥低着头，装作服侍的女仆站在舞台周围一个柱子旁边，悄悄地观察着在大厅中央。

安德烈看起来和海约姆年级相仿，小小年纪却穿着一席夸张的晚礼服，雕饰的礼服竖起蕾丝制成的深蓝色领口，衬着一张稚嫩的脸有些老成。

田笙鸥微微抬头，紧盯着安德烈，只见他挂起一个略带烦躁的假笑，敷衍地朝女伴甩了个邀请手势。女伴是个身穿蓬蓬裙的小女孩，女孩开心地握住安德烈的手，挪动了舞步。

安德烈面无表情地盯着笑得天真的女伴，脚步虚划。

田笙鸥皱了皱眉头往前靠近了几步，掩在一位高大男人的背后，观察着安德烈的脸。

这孩子……怎么有些奇怪。

“我的老天，那是萨库尔家的小女儿！真是个小天使。”

“真是般配啊！”

“是啊是啊。”

“……”

恭维声此起彼伏，传到塞拉夫妇耳朵里。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用余光撇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普契涅拉。

普契涅拉举起酒杯对塞拉公爵道：“原来是萨库尔公爵家的小女儿阿里安娜……怎么不见萨库尔公爵？”

塞拉公爵有些得意地勾了勾唇，“萨库尔有事没来，不过阿里安娜从小就和犬子交好，说什么也要参加宴会。”

萨库尔家族和塞拉家族作为至冬国身份最显赫的两大贵族，祖上就有姻亲，之后历代通婚，如果不出意外，正在起舞的两个孩子成年之后就会成婚。

“原来如此。”

两大贵族家庭联姻并不是什么稀奇是，但萨库尔家族曾在冰神失踪的一段时间里执掌国内大权。冰神回归后重新统治至冬，但萨库尔家族作为女皇之下最尊贵的家族仍然手握大权，和女皇一手建立起来的愚人众颇多龃龉。

现在塞拉公爵既邀请了愚人众的高官，又当众暗示萨库尔家族与联姻……

普契涅拉轻抿一口手中的酒，轻笑道：“那先提前恭喜公爵大人了。”

在二人起舞之时，塞拉公爵拉起公爵夫人走进舞池，众人也陆陆续续加入其中。

普契涅拉静静看着舞池中的一对对男女，微微侧头对始终沉默着的达达利亚低语几声。

达达利亚眼里闪过一丝锋芒，之后转身悄悄隐没在人群之中。

而站在舞池外当鸵鸟的田笙鸥则始终盯着舞池中心的安德烈。

一曲结束，安德烈和阿里安娜相互行礼，之后安德烈毫无留恋地扔下阿里安娜转头就走。

欢快的音乐充满了整个公爵府，酒杯碰撞的声音伴随着调笑与戏语，众人沉浸在宴会的欢愉之中，甚至连塞拉公爵夫妇都没注意到安德烈的离开。

田笙鸥左右瞟了两眼，后退两步，偷偷跟着安德烈上了二层。

“少爷，你现在应该跟在公爵身边。”

田笙鸥跟在安德烈身后几米之外，不一会就碰见公爵府的管家。

一身黑色服事装的管家原本在二楼指挥之后的工作，低头不经意看见在安德烈撇下阿里安娜独自离开。于是特意前来劝说安德烈。

安德烈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管家，“让开。”

安德烈少爷性格阴沉冷漠，对待下人也是冷淡至极，平日里与下人的沟通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走开”、“让开”之类的话，所以管家对安德烈的反应也见怪不怪。

“少爷，阿里安娜小姐是您的未婚妻，您不能如此无礼。”

安德烈依旧面无表情，“走开。”

“您现在应该在下面招待客人，而不是……”

“让开。”

一双宛若死人的眼睛木木地盯着挡在眼前的人。

管家被这双毫无生气的眼吓了一跳，有些慌张道：“您……我会将您今天的行为告诉公爵大人的！”

管家的威胁没起到半分作用，安德烈绕过管家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管家生气地看着安德烈远去，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几周前少爷意外走丢，幸而最后北愚人众安全送回到公爵府，但自此以后少爷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比以往更冷漠，更麻木，更不像一个少年。

田笙鸥躲在楼梯的拐角，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更下疑惑起来。

突然一声严肃的男声响起，“你，一会儿从厨房给少爷拿些吃的。”

田笙鸥一惊，忍住抬头的冲动，把头压得更低，直直盯着脚上的黑色小皮鞋。

“是。”

管家站在楼梯高处，并没看到田笙鸥的脸，在加上仍有工作在身，所以吩咐下去工作之后转身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