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弹
。他知道她其实是个学建筑的,专业不对口。但,不想赚大钱的艺术生不是个好大夫
本来以为说服他们要费一番功夫
“信她”
低磁清洌的俩字肯定,卜绪微迅速止血,“这里有没有麻药?”
胸膛起伏,闫钊虚弱的话音干脆又冷硬。“不用那玩意”
“行”,她打眼一扫,提不起力气的腿没多费劲挪一下,拔下了固定头发的粗树枝,顶着这要杀人的目光,塞到了伤患嘴里
“忍着别叫太大声”
她净手,穿羊肠线又稳又快。安抚意味的轻声却听的闫钊火大,那句拿走根本不等说,冷刀割腰,牙关瞬间咬紧
剧痛的脸色敛的扭曲,愣是没出一点动静
“他们刚刚十三个人,身上加一起最多有二十把枪,一把枪里就两发子弹,也不排除手榴弹之类的可能。现在你的情况不允许折腾,这是周围唯一一处适合取弹的地。把人引来了,去外面就多了感染的风险。那都是些亡命之徒,你禁不起折腾”
“……”
卜绪微额边沁汗,在解释她的无礼
镊子伸进去将铁弹取了出来,伤口大量涌血,但都被控制在撕裂范围内
到伤药撒上去,闫钊的额发已经湿透。几声闷哼溢出,都被咬在了那根粗木头上。缝合时,用力的拳头捏的咯咯直响
缠完纱布,卜绪微舒了口气。“好了”
虽说她不是啥清白的人,但实在,说会就是会。中考状元、理科状元、年年全优奖学金、在校无论学习能力还是专业成绩,至少优秀如陆慎云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旁边担心了半天的仨男人顾不上包扎自己,围过来。“介哥,你感觉怎么样?”
目露凶光的虚弱脸惨白,卜绪微无视他眼底森凛的煞气,拿掉被他咬在嘴里的东西,默默到一边跌坐,才敢彻底泄了口气
天知道她有多怕因为自己毫无用处,被他们丢出去
发软的胳膊撑着身,嗓子最紧,面前被递过来瓶矿泉水
“你怎么会在这?”
“我…”,卜绪微低着脏兮兮的脑袋接过来,支支吾吾拧得急,“飞机落地我跟人打了一架,被偷袭了,然后就在这了”
她是个嫌麻烦的谨慎性子。看似温顺随和,实际上脾气不太好,但遇事斟酌冷静,不是个鲁莽的人,更不爱惹事。并且,陆慎云深知她跑的一向很快
“打架?好端端你跟谁打架”
卜绪微咬着发白的唇,终于还是抬眼瞅向这个蹲在她面前的身影。略显窘迫的眼神里,有着许多不被他读懂的哀怨
“华夕霭的保镖”
“……”
华夕霭,陆慎云的疯批迷妹。一个跟他门当户对紧追不舍的官小姐
那是个在皇城根下都飞扬跋扈无法无天的京圈公主,把和陆慎云有点关系的女生,全部无差别情敌处理
明明卜绪微跟陆慎云啥关系都没混上,可他在她这的身份却有很多
比如说,她曾经没抱上的大腿、她闺蜜的亲哥、她前任的朋友、她发小的对头
所以她成了被华夕霭迁怒的冤种
卜绪微刚下飞机,巧了被华夕霭遇上。于是在麻烦找上来的时候,跟她的保镖打了一架,有了现在的事
林荫斑驳的机舱里,陆慎云侧逆着光影,淬寒曳星的眸,连意外的情绪都很璀璨。语气是意料中的冷淡,又有着和疏离俊挺外表不符的性感,听着没什么耐心,但也问了一句。“你怎么碰上她的。还打起来了”
卜绪微一口气把水都闷个干净,手迟迟不松的攥着塑料瓶身,捏出来的噪音重复而无规律
其实她和那个华夕霭有些新仇旧怨在身上
被宠坏的大小姐仗势欺人惯了。可在国内,找过她几次麻烦,却在她这吃了不少瘪,一直拿她没辙。毕竟,她闺蜜、她前任、她发小,没一个好惹的。好不容易在国外逮到她落单机会,没可能放过她
对仇人她睚眦必报,可也清楚了解她到底干不掉在京城一手遮天的华家势力。不会以卵击石,就烧高香祈祷再也别遇到
但要说让卜绪微没第一时间选择避其锋芒大事化了的脚底抹油,而是选择不再隐忍反击的原因,还是因为
——逼她出国不给一点活路的始作俑者,就是华夕霭她亲哥,那个利欲熏心权势滔天的京城太子爷,华流墨
就是他一手策划了大半年阴谋。拿她这么个大活人做注,逼她的前任,在她和家族基业之间做选择
卜绪微背井离乡,都是那狗男人搞出来的
京城那兄妹俩,没一个省油的灯
华夕霭在国外机场发疯,她已经什么都没了,干嘛还要忍!
结果,娇小姐被她揍的鼻青脸肿,她这个倒霉鬼现在沦落到这里穷途末路
卜绪微悄悄偏过头抹了把埋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