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此时的雅筑小院依然灯火通明，远远的就看到娘亲和小包子坐在屋里围炉煮茶，铁网上还烤了些橘子、红薯之类。

宸儿开心的喊道：“哥哥回来啦！”

娘亲有些担忧的站了起来，查看了下他的伤势：“又挨打了？”

“娘，我没事。”

宋白宽慰道：“跪坐久了。”

段容城把儿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拿了瓶疗伤药过来：“下棋了？”

“嗯。”

宋白其实已经很累了，但想起自己从明天开始就要跟爷爷的课，心中甚是惧怕，不敢偷懒：“爹，爷爷让您帮我复盘。”

“爹先给你揉揉腿。”

段容见养子如此乖巧，更是疼爱。

“谢谢爹~”

宋白有些小欢喜，没遇到段老爷的时候他还觉得养父很严厉，现在有了比较他非常愿意做个乖巧听话的好儿子。

起码，爹爹疼他，爱护他。

次日。

宋白如约去了段老爷的雅颂，书房还没有人，他在门口等了十多分钟冻的瑟瑟发抖时才看到段老爷屋里的仆人姗姗来迟。

“大少爷，军营里有事老爷一大早就出去了，命你先写一篇棋局复盘的文章，若老爷午时还没回来可以先温习一下《术学》第一二章。”

宋白哪敢给人家脸色看，一进屋只觉得冷的刺骨，不由讪笑道：“小兄弟，可以给我弄些炭火嘛？”

“大少爷叫我秋水便好。”秋水笑了下，有些憨厚：“我这就去给你弄炭火。”

“多谢了。”

秋水去拿炭火时，宋白看了下书房的格局又有些不一样了，多了张桌椅。

桌椅明显是给他准备的，边上还有书篓和工具篓，桌上文房四宝齐全。

即使他对这些一窍不通，也知这文房四宝价值不菲，就桌上这一沓厚厚的宣纸就比学院里面的要好上几倍。

宋白不敢浪费这等宣纸打草稿，在心里拟好了腹稿才开始动笔。

文思敏捷，一蹴而就。

期间秋水给他拿来了炭火，屋子里温暖了他的效率也更高了，开始翻看《术学》的第一章。

第一章很简单就是讲历史和发展，他读了几遍就记住了。第二章是学算盘，这个稍微难点。

宋白从工具篓里拿出了算盘自己出题自己算，已经学会了基本算法，但复杂时会算的比较慢。他更喜欢手算或者心算。

不过爷爷让学，他也没敢怠慢，老老实实的练习。

“爷爷……”

见老爷子回来，他起身恭敬的行礼，声音中总带着些畏惧。

段老爷冷淡的点了下头，拿起桌上已风干的文章看了起来，这小子还是用了点功的，文笔和悟性都还不错。

“算盘可会用了？”

“孙儿已经学会简单的运算。”

段老爷从抽屉里拿出五张早已准备好的试题给他道：“将这五十道算数题答完后便可回去了。”

宋白点点头，有些怏怏的，见老爷子已经坐下处理公文，他便也认命敲起了算盘。

这一算，便算到了晚上七点多。

怕出错，他谨慎又谨慎，用不同的方法验证过才敢拿给爷爷看。

“之前学过算数？”

段老爷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不是做的太差了，是做的太好了。

说句夸张的，即使是秀才都不一定能做出这卷子上的百分之三十。

而这个猎户出身的小子没读过什么书，竟能答对100%，还有完整的运算过程。

若不是这小子胆小又单纯，他都要怀疑是敌国派来的间谍了。

宋白哪里敢说自己是后世的理科高材生，半真半假的摇摇头说道：“之前陪父亲去卖特产时接触过一些，平时没事时会琢磨琢磨。”

“你知道撒谎的后果。”

段老爷从不相信什么生而知之，即使是天才，也需得有机会接触知识才有可能发掘潜能，也不可能如此早慧，九岁便达到了算数宗师的程度。

“孙儿不敢撒谎……”

宋白心底一激灵，连忙补充道：“我父亲文化不高，但他是一个出色的猎户，会把捕猎、射箭中的一些经验用通俗的表达教我，我只是总结了一下其中的逻辑。是来这读了书才知道这些逻辑都用到了算数。”

这个理由并不牵强，天才总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懂了本质学简单的速度会非常快。

段老爷勉强信了这套说辞，因为他就是这类人。

“行了，你回去预习一下第三章节气篇。”

“嗯。”

宋白松了口气，这个年代的人很少有注重像数学这种自然科学，像老爷子这种也算是一种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