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童磨竟然也有了些情绪，但他样子看起来很诡异，正面的、负面的情绪无原则的纠葛在一起——他既愤怒又高兴，既失望又惊喜，杀意在蔓延但是爱意也充斥期间。

毛病吧这个人，爱恨分不清？

“你怎么回事？这是想杀我，还是想向我求偶求爱啊？”我承认我已经不想演想摊牌了，但他并没有给我摊牌的机会。

“你长得和我妻子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样子更幼态三分……”他忽然摊牌似的说，但是被我截断了。

“鬼也会有配偶吗？”

他被我打断，沉默了一下又继续了。“她很有脑子，也很无情，你因为不了解对方所以不接受善意这种行为，也很像她的作风。”

怪不得他的爱恨如此纠结，原来是本来就很矛盾。原来我越是拒绝越是叛逆就越是让他生气，但是这也会更像他妻子、他也越兴奋。

我没有接话，总觉得这个答案不同寻常，但好像不是我要的结果——童磨看起来才二十，非常年轻，他老婆也年老不到哪里去；但我的大主教都死了不止二十年了，他和他老婆伉俪情深的时候，我正在天堂大杀四方。他看起来像是我要找到答案，但这时间根本对不上啊！

“你这张脸我很在意，我可以再一次的给你一个机会，哪怕你是化妆化成这样的也可以，不要再给我拒绝的回答，除非你真的像有什么毛病一样非要选择残酷的死亡不可。”他又说。

“既然是因为自己老婆才在意我的脸，为什么不去讨好她本人呢？既然是你老婆的话……抱歉。”

我忽然住嘴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我意识到他老婆估计是死了；如果说他老婆还是人类的话，甚至有可能是被他吃了。他肯定是根本没机会和对方讲和，才会想到找个类似的人。

“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有点冒犯了而已。”

“那么，你的最终答案？”童磨还是没有笑起来，“我可是已经退到最后底线了，你的选择我很愤怒也很失望；你这张脸、还有你性格都和她非常相像，我也很惊喜。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了你太多机会了。”

虽然并不觉得我会被鬼打败杀死……但都到这份上了，如果我真的是人类我恐怕早就传奇了，听他的讲述我的确是把他逼到底线了。

我沉默，开始思考我是否有遗漏错判的东西。

“给我回应，趁我还不想杀你。”他又追问，几乎可以算作逼问的程度。

“你应该没有吃老婆的习惯吧？”我不爽他逼问，于是我半带挑衅的反问。

顿时空气又冷冽了许多，在他被气到真的拿扇子砍我之前，我给他整了个活。

“好的老公，没问题老公，你说什么是什么！”不就是一秒改口变脸么？谁演技差谁尴尬。

他很明显是强行把大招憋回去，噎着自己了。

笑死我了。

不用提醒我这很缺德，故意拿人家老婆的脸说这种话戏弄对方的感情什么的，我知道这不对，但那又怎么样呢？我又不是人类，而且我本来就是堕天使，应该下地狱变成恶魔的那种。再说了，他找替代品这个行为难道就很高尚？两个坏胚互相拉扯罢了。

“你应该知道你在找死吧？”童磨笑起来了，但是笑容有些勉强也有些狰狞。

“死了正好下地狱啊，反正我想找的答案找不到了，我心爱的人也连灵魂都不在了，就连不怎么喜欢的兄弟姐妹们也死完了呢。”

天堂里头我眼熟的兄弟姐妹都是来教训过我的，在那时他们也全都反对我，的确是被我杀光了，剩下的反倒是我不认识也不在乎的那些陌生家伙。

童磨也给我整了个活，听我这自暴自弃的一说，他流泪了。

“是嘛，真是可怜人呢，养成这样的恶劣性格也不怪你呢。”

“你脑子，没病吧？”

我不知道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同情”、“理解”是怎么回事，他演得好像很心疼我一般，但那泪水很明显是假的。

“你嘴真毒，但是嘴这么毒反而更像了呢。”

……

看来得早点换回我大主教的外貌，我自己也舒心，他也能冷静冷静。虽然我整个活耍耍他，明面上是同意了他的要求，但这可不代表我就要给别人当替身——我兄长教我什么来着？违约！

“那么，您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我嫣然一笑，但其实我想的是既然这个人喜欢我嘴毒，那我只能反其道而行之，试试能不能用甜腻的音调恶心他了。

“不要让我发现你接待其他男人就行。”

姑且算是谈妥，我的确不会接待其他男人，我本来就要走了，只不过是最后拖延一点点时间、垂死挣扎般再等最后一天新的消息而已。

我当然没给童磨帮我赎身的机会，我又不是他的附庸，我自己就有本事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我甚至没有真的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