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欠

的手心里写下这三个字。

“什么？”夏扑萤也学他这样写字。

“现在不是玉兰花开的时节，但是刚刚和你亲吻的时候我感觉应该得有些漂亮的东西来应景，所以施了一点小法术。”

字很多，往远行每写一个字夏扑萤就念出来。等他写完，自己的裙摆上已经落了许多玉兰花花瓣。

“好看，”写完后夏扑萤还觉不够，便又添写了一句，“不过度月神君的风姿比起这世间万千景色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闷笑声擦过耳尖，勾起了屋中另一个人的心思。

看着他的笑容，夏扑萤却突然感到很难过，一个人突然看不见听不见了，什么都要靠着旁人帮衬，长时间这样会使他的心里感到极度不安全。她知晓往远行的心性，这人性子最是温和良善，平时不舍麻烦别人，但会主动去给予别人帮助，这样好的一个人，因自己变成这样，这让她如何心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越来越多的花瓣离开树枝落在了地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打湿了往远行的衣襟，也让他瞬间慌了神。

长时间不说话导致他发声变得很困难，纵使心里此刻焦急万分，安慰的话始终讲不出来来。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再次席卷了他，摧毁了往远行花费许久才重新建立起来的自信。

“别……别……哭……别……”

往远行的眼眶变得通红，手掌不受控制地将夏扑萤往自己的怀中按得更紧一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止住一个人心中的伤口。

院子里的花在不适合它生存的时节里开了，然后又迅速枯萎，本是得意于百花的玉兰顺着泪水一同消逝在人的眼中。

万物生灵，各有各的归途。

两人就这样抱了很久，整座殿中只有夏扑萤的哭声。积攒了百年的愧疚在一瞬间尽数爆发，她哭得那般肝肠寸断，甚至惊扰了站在屋檐上的神鸟。

鸟群迅速散开，无尽的寂寥弥漫开来。

世人常言，爱一个人是会对对方经常感到亏欠的。生命短暂，人历经千帆，真正看清自己的时间只有自身知道，有时候对他人有十分的情谊却只能表露出八分来，剩下的两分藏在心里等待着某个人发现。

往远行就是这样的人。

他决定拿自己的五感炼制入生泪的时候不害怕，失去五感百年也不在意，他只担心怀里的这个人会死，会忘记自己。

他也暗自想过夏扑萤失去感情的样子，冷若冰霜或是淡漠无情都没关系。他太了解夏扑萤了所以连自己都可以骗过去。

失去所有感情的她不但没有离开自己，还始终陪伴着自己在这长赠殿中，现在，她还因为自己哭得这般伤心，这又怎么能叫做无情呢？

她无需感到歉疚，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可是她太善良了，善良到让往远行有些恼怒。当初那些人就是利用了夏扑萤的良善才让事情走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他绝对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再次发生。

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夏扑萤的颈窝里，起伏不断的胸膛昭示着往远行此时的状态非常糟糕。

“阿行？阿行！阿行！”

夏扑萤被他吓到了，以为是他的旧伤复发于是赶忙给流越传递了消息。远言鸟刚化形飞出窗口，夏扑萤便被往远行扑到在了榻上。

那双不见光彩的琥珀色眼瞳里倒映着自己的样子，两个人的头发交织在一块，分不清是谁的更长一些。四周很安静，夏扑萤只能听见她和阿行的呼吸声。

自己的手腕被他抓得很紧，整个人几乎动弹不得，她试图安抚往远行，可每当自己稍微挣扎一下，那个长年温柔的人就会突然更加使劲地攥着自己的手。

流越赶来就看见这一幕，吓得他赶紧刹住脚掉头就像走，还是夏扑萤的声音将他的神智唤了回来。

即便如此，流越走过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愈发精彩，没想到这两个人如此性急，这才恢复到哪到哪，怎么就变这样了？而且干嘛还把自己叫过来？到底要怎样啊？

“流越，啊行他状况不太好，你快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太舒服？”

夏扑萤好不容易趁往远行稍稍冷静下来才轻推开他，喘着气朝流越解释：“他刚刚气息一下子就变得不稳定了，可是我们只是呆在一起。”

哦？这就样吗？流越不太相信地看着她。

“还有……”

“还有什么……”

夏扑萤看不懂流越的神情，犹豫一下才继续道：“好像是我哭了他才这样的。”

啊？还哭了？这这这……

流越的耳朵一下子变得通红，他结结巴巴半天，才道：“你们，你们这段时间最好别再这样就，就好了。我……我先走了！”

“欸！流越！”

念着他的话，夏扑萤想不明白，不要哪样？亲还是抱？这样都不可以吗？

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