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屋里,以淡蓝色为基调的房间像是置身在海洋里。
大床上平整地铺着奶蓝色的空调被,被子中央凸起一个小小的鼓包,一只雪白纤细的胳膊从被子中伸出,阳光下,那抹雪白散发着一种玉质的光泽。
顺着被子向上看去,奶蓝色的布料将将遮挡住少女大半张妩媚的脸蛋,只露出她精致无比的眉眼,鸦黑色的睫毛如同蝶翼翩跹,浓密如云的黑发铺散在柔软的枕头上。
少女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仙子,完全不像现实中的存在,只是她精致的眉头蹙在一起,不知心中有什么忧愁。
“叩叩叩——”轻柔的敲门声伴随着门外人柔和的嗓音一同响起,“桃桃,睡好了吗?妈妈可以进来吗?”
听到声音,熟睡中的少女眉头皱得更紧,纤细如玉的手指微微抽动一下,但却没有醒来,显然是魇在了梦里。
门外穿着白色套裙的女人耐心地等了一会,但五分钟过去,房间内都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她皱了下眉,不耐在姣好的面容上一闪而过。
不过女人还是下意识放缓脸色,只是声音娓娓提高了一点。
“桃桃,今天要去接新妹妹一起上学,你忘了吗?妈妈进来叫你可以吗?”
床上的少女一下惊醒,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手下意识向一边抓去,似乎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却抓了个空。
可能是刚刚醒来的关系,她的目光还有些发直,整个人大汗淋漓,发丝狼狈地贴在鬓间。
“妈妈,我醒了,洗个澡就下去。”
少女的声音甜美空灵,轻轻柔柔地让人心生愉悦,门外的女人把手中的钥匙塞进包里,抚了抚裙摆,答道。
“好,桃桃,那妈妈和爸爸在客厅里等你,早餐也给你准备好了,你快一点哦,不然一会都凉了。”
坐在床上的纪初桃抓了一下被子,原本不想说话,但最后还是出声回答。
“知道了。”
随着门外高跟鞋下楼的“哒哒”声响起,少女这才放开被抓皱的空调被,掀开被子起床。
她刚刚好像做了什么梦,一直醒不过来,而且梦里还有一个对她特别特别重要的人,但醒来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下床时,纪初桃才发现她身上穿着昨天那条蓝色的裙子,应该是昨晚直接睡着了,没有换下来。
裙子经过一晚,已经压的皱巴巴的了,脱下来后,她本来想直接扔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把它挂在衣帽间一个单独的柜子里。
刚走到浴室门口,纪初桃忽然诡异地听到一楼客厅中妈妈的声音。
“桃桃醒了,一会就会下来,今天我们要去接妹妹,你最好把那些约会推一推,不要影响桃桃的心情,还有,对于妹妹这件事,我希望你能隐瞒一下。”
妈妈的声音和叫她时的柔和截然不同,此刻她似乎又冷又硬,声音也颇为尖酸刻薄,和纪初桃印象中的豪门贵妇简直是两个人。
但最让她觉得诡异的是,她的房间在三楼,为什么能清楚地听到一楼的声音?
纪初桃握着浴室的门把手,娇美的面容透露着十足的差异,平常一向温文尔雅的父亲此刻也像变了一个人。
“放心吧,只要你不把我的事情戳穿,我是不会告诉桃桃,她即将要接进门的陌生妹妹,其实是你当年鬼混出来的私生女。”
妈妈的私生女?
纪初桃努力地回想,她到底有什么妹妹,可是想了半天,她的脑海中都是一片空白,甚至她还仔细思考了一下,妈妈什么时候离开家去生孩子。
但最后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她的妈妈从没有离开过家超两个月,根本没有时间生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纪初桃忽然觉得自己周遭的一切诡异又荒诞,印象中温文尔雅的父亲、豪门贵妇的母亲,此时都像变了一个人。
即便他们家三个人不像普通家庭那么温馨,但也并不是现在这样貌合神离。
而且,她的耳朵为什么能听得这么清楚,难道这是什么幻觉吗?她生病了?
纪初桃努力将周围的信息摒弃,不知道为什么,她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伤心,反而充满了茫然,心中空落落的,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人。
玉白的手指紧紧捏了一下浴室门把手,传来的痛感清晰地告诉她,这并不是梦境。
木着脸洗完澡,纪初桃换好一条新的裙子,挑选首饰时,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手腕,印象中这只手腕上应该有什么东西的,但此刻又是空空如也。
最后她也没戴什么东西,而是直接拿上一只包包下了楼。
一楼的客厅中,一对容貌及其优越的夫妻正坐在沙发上,两人之间看起来其乐融融,似乎聊得很开心。
如果纪初桃没有听到,在她下楼之前,他们两个人还在吵架,恐怕就真的会相信他们是相濡以沫、琴瑟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