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rvana
食物比预料中更快上桌:红茶的热气顺着瓷壶嘴漫溢而出;碗中的南瓜浓汤还在‘咕咚咚’冒着泡泡;柔软的黄油吐司香气四溢......早餐远比伏德摩尔特要求中的丰盛,三三两两冒出些瓷盘装着肉蛋、甜点与多色沙拉。
嗅到味道后,她的胃很快就开始抱怨起来,抢先一步向这座庄园妥协。
或许她真得呆到明天,如果他也邀请了温特妮校长,她会在宴会结束后和校长一起回德姆斯特朗。
安瑞雅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又发现自己翘首以盼的样子别扭且丢人,转而垂头捏起刀柄用尖锐的那端切剐手边小碟子里的奶酪。
只不过,直到堆着十个苏格兰炸蛋的木碗凭空出现在餐桌中间,也没见庄园的主人再次现身。
她怎么也没想过伏德摩尔特会带着他的蛇回餐厅——刚睡饱的纳吉尼女士扭着她的身子一路滑过铺着地毯的走廊、平布石砖的餐厅,攀上紧挨着她的那把橡木座椅,将脑袋搁在餐桌上。
纳吉尼发出的摩挲甚至比男巫的脚步还要明显,伏德摩尔特飘也似的来到餐桌最前端,悄声落座。
不远墙壁上偌大的镀金镜子令餐厅显得比原本模样更大一些,也把安瑞雅视野中的蛇身子拉长了接近一倍,她不留痕迹地朝男巫的方向靠近了一些,迅速收起搭在桌边的双手。
“希望你已经饿了,而不是像刚才那样没有胃口。”伏德摩尔特挥手点燃了餐桌上的烛灯,并且往空花瓶里变出一束仍挂着露水的晨间玫瑰。
餐厅里笼罩着一股复杂的香味。
纳吉尼将蛇脑袋摆向两人的方向,忽地长大下颚打了个哈欠,含糊道:[这是我第几次梦到芮娅了?]
安瑞雅打了个寒颤,她皱着眉头与纳吉尼四目相对,又立马挪开视线去瞧主位上的伏德摩尔特。
梅林了,到底是谁在做梦,她怎么会听得懂蛇在说些什么?
[我不认为这是个梦,纳吉尼。享受早餐就行了,这是你一个月之前就要吃的炸蛋。]伏德摩尔特点了点桌面,迎上安瑞雅的眼睛,[你要来些奶么,糖呢?]
“清茶就够了。”
安瑞雅切开吐司塞进嘴里,余光将纳吉尼吞食炸蛋的模样纳入其中:她不曾见过蛇进食,但能肯定的是,这只蛇与普通的不太一样。
不止是过于庞大的体型,伏德摩尔特的宠物十分优雅且干净地将蛋一颗颗衔入嘴边,吞吃入腹,甚至没撒掉任何蛋外包裹的面包糠。
她怀疑这十个蛋压根没可能喂饱纳吉尼,蛇姑娘的体型看上去能吞掉整个自己。
茶杯不知不觉间见了底,餐盘里的食物也即将消失殆尽,安瑞雅木愣愣地把最后一口吐司吃到嘴里,完全没有支起身子给自己添点儿什么的准备,直到那条蛇尾巴拱着一叠草莓蛋糕呈在她面前。
[你会喜欢它的。]蛇姑娘仰着脑袋,异常笃定,[它不算太甜,草莓十分新鲜,我能吃掉十寸的。]
这场面绝对称得上‘怪异’,安瑞雅硬着头皮接过瓷盘,纳吉尼微凉的皮肤蹭过她的食指指腹,真是难以言喻的感受。
“额,谢谢。”罢了,她又添上一句,“你真是个贴心的蛇姑娘,纳吉尼。”
[哦,别和我说英语。]纳吉尼抱怨着,[我曾经会的,甚至能读书,现在却忘了......几年前学过一段时间,却只能听个一知半解,但那太难了,对于现在的我而言。]
[别抱怨太多。]伏德摩尔特端着茶盏挡在嘴前,[要知道,前几年冬天你压根醒不过来,睡得天昏地暗。]
[如果那些药没用的话,我还用得着喝它们吗?那尝起来就像是变质的废水、腐烂的袜子。]
安瑞雅舀了口奶油塞进嘴里,越听越觉得离谱。
“我能插一句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梅林,难道你和我们聊天也要经过允许吗?怪不得汤姆...]蛇姑娘在男巫微敛双眸的注视下住了嘴。
“有多少巫师能和蛇说话?”
“不算很多,但总归是有的。”伏德摩尔特放下茶盏,见她吃掉最后一颗草莓,“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块?”
“不能更饱了。”安瑞雅摇头,她眼睁睁地看着纳吉尼用尾巴缠住了自己的手腕。
[我太想你了。]
哦,原来这条蛇也是芮娅·安当初的朋友。
安瑞雅撇了撇嘴,“我认为我也是想你的。”
在纳吉尼略有不解的眼神中,她改口道,[我也想你。]
纳吉尼给了安瑞雅一个热情的拥抱:偌大的蛇身将她从腰间缠了起来,一圈又一圈地裹着她,直到蛇头与她的脸相对。
热情的蛇信在她脸畔打了几个转儿,安瑞雅确信自己嗅到了一股炸蛋味道。
一只巨大的魔法蛇在自己面前打哈欠的感觉不算好受,在细致观察过对方张大的口腔后,安瑞雅才硬起头皮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