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办些田地,不仅能收租子,家里还能吃上新鲜的米粮菜蔬、家禽家畜。
于是等陆琅黄昏归来,云娘便向他出主意道:“我出门不便,你若得了空便去城郊瞧瞧,若有上好的田地,买上一些。咱们家如今花销大了,总要寻些产出。”
陆琅听了,笑道:“果然还是娘子想的周到。只是银钱若是拿去买了田地,还如何开铺子呢?”
这男人!果真心里有她!
云娘心中既熨帖又好笑:“莫急莫慌,心慌喝不了热汤。开铺子的事先等等再说。”市场调研还没做呢,京里的情况她还不清楚,可不能盲目了。
陆琅听她说的话有趣,笑唱道:“得令!一切听从娘子吩咐。”
云娘听罢笑得前俯后仰,没想到这男人如今竟也没正经起来。
许是笑得太厉害,一个不慎被秀墩儿绊了一跤,直挺挺往床上摔去。陆琅眼疾手快,赶忙去扶了,没成想不仅没扶住,自己也往前摔去,正好覆在云娘身上。
双目相对,近在咫尺。一个是目若秋波,脸衬桃花,一个是情难自禁,心如潮水,一时屋内暧昧不已。
“娘子,娘子,刘管事带人搬了好些东西来!”不想,春芝一声喊叫,扰乱了一室旖旎。
云娘和陆琅忙起了身,整理衣装。
“你先前给我的单子,上头的东西我都寻来了,今儿叫刘全去搬了来,你瞧瞧,可合心意?”陆琅嘴角含笑道。
云娘面色红润,“嗯”了一声,便低头出去了。
出了房门,果见刘全搬了好些东西来:楠木的云纹方角柜,红木嵌黄杨木的花鸟多宝阁,黄花梨的围子罗汉床,黄花梨花卉纹小箱子,另有香几、圈椅、条案各一对,均是木料讲究、做工精致、典雅大方的款式。
云娘在悦园时已经见识过这个时代的好东西了,但此时看着这些物件儿,仍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也不知这男人哪里弄来这么多的好东西,花了多少银子!在后世这些东西可不是一般人家能买得起的。
“你瞧瞧如何摆放合适,明儿叫刘全带人安置了!”陆琅笑语吟吟。
次日一早,云娘便让刘全带着小厮将合适的物件儿挪进屋子。卧室不大,云娘只放了一只多宝阁、一只云纹方角柜,并一个香几,罗汉床则安置到了厢房,余者都收进了库房。
瞧着那多宝阁上空空如也,云娘琢磨着还得添上些摆设才像样。
一晃半月有余,初秋的风带着些许凉意,院子里的□□已然开放。
云娘正剪了几枝菊花,往新添的瓷瓶里插,冬青火急火燎地跑进来道:“娘子,林老夫人来了!”
云娘来不及细想,忙出了门。
此时,春芝已将林老夫人与林大夫人迎去了堂屋。那林老夫人瞧见门口进来的身影,颤抖着起身道:“找到了,找到了,果真是你!可是你娘她…她…”一时间老泪纵横。
原来那次云娘去了林府后,林老夫人当日便差管事的去了桃溪县。那管事挨家挨户地询问关于云娘亲娘当年之事。但时隔多年,再加上桃溪自二十年前大水灾之后,本地人已所剩无几,现如今住着的大多都是从外地搬来的,故而那管事一连奔波了七八日,都没有线索。直到第九天,无意间碰到了一个六旬老太,便又向她打听起来,谁知竟是个知内情的。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大约三十年前罢,我还住在镇东,忽然有一天隔壁来了一个中年男人,还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姑娘,那姑娘模样俊,就是不说话,也不出门。那个男人倒是天天出门,不是去喝酒就是去赌场,每次回到家就骂骂咧咧。后来,那男人有一次醉了酒,一不小心竟把自个儿摔死了。我们这才知道,那男人竟不是那姑娘的父亲,原是个拐子。镇上的人可怜她,正巧顾家村有户人家说媳妇,经媒婆一撮合,这亲事儿就成了。再后来,桃溪发了大水,顾家村的人都往外逃难去了,那姑娘我也就再没有见过。”
那管事听老太如此说,追问道:“那姑娘可说过她是哪里人、家中还有什么人?”
“我问过她,说是只记得是幼时跟着家人外出时走失的,至于家在哪里、叫什么名字都忘了。”
管事听罢觉得八九不离十,便按着老夫人所说,带着她母亲的画像又去了王家湾找老顾头求证。
饶是沉默寡言如老顾头,当他看到那幅画时,仍旧湿了眼眶。云娘的母亲长得貌美,性格又温和,不像周氏似母老虎一般。
“是,是她。快二十年了,是我对不起她!”老顾头看着画像,如鲠在喉。
林老夫人听完管事的禀报,一时痛哭流涕,她可怜的幼妹,这一生命运多舛,竟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你外祖父原是前朝礼部侍郎,三十八年前,因反对先帝立粱贵妃为后,被贬为江州知府,你娘亲便是在去江州的途中走失的。”林老夫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可怜你娘年纪轻轻竟……我们还未来得及相认,便已是阴阳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