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亲笔！

穆王爷大怒道：“岂有此理！”

西穆王让人带了陆琅下去休息，又招王将军及路参军进帐商议，只约摸一柱香时间，便更了战袍出了营帐。只听他道：“此番我进京紧急，王源你务必守好大营！”

“是，属下必定不负王爷所托！”王将军抱拳。

又听穆王道：“请壮士一道进京。”

陆琅心里“咯噔”一声，这穆王爷真是谨慎，此时却不敢不从。

于是，西穆王点了一万轻骑，连夜浩浩荡荡往京城赶去。

又是两日两夜，人马到达京城郊外时，天还未亮。西穆王命军队就地驻扎，又命探子前去打探消息。

陆琅已经三四日未曾好好休息，体力不支，靠在一旁昏昏欲睡，幸好无人怪罪。

等他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穆王爷和路参军都不在，营地士兵只剩下小半。陆琅心知王爷必定进城了，只不知城内情况如何。

直到正午时分，方有消息传来——南阳王兵败，西穆王已接手了紫薇城，圣上无恙！

陆琅见路参军快马而来，一面下马，一面吩咐左右：“再点五百人。”说罢朝他走来。

“壮士，圣上招见，快随我进宫。”

陆琅听罢不敢耽搁，随即骑上马一同进城去了。

紫薇城内，隔几步便有士兵把守。宽阔的路面上湿漉漉的，像是刚刚洒扫过，路旁的杂草零零乱乱，还滴着水珠儿。天色灰沉，宫墙上立着几只黑鸦。饶是春日，陆琅却感觉到丝丝寒意。他定了定神，跟着带路的内监快步往前走。

七弯八拐，大约一柱香后，他们终于到了一座大殿前，正是“文徳殿”。内监让陆琅在外候着，自己进内通报。

此时的陆琅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一时逞强前去送信。如今不但误了回去的时辰，想来他的身份也瞒不住，不知圣上将如何处理他。

陆琅心事重重地进了大殿，远远瞧见上首龙椅上斜靠着当今圣上，虽然已过花甲，又是满脸疲惫，但帝王的威严却一丝不减。下首两边各站着西穆王萧璃、北定王萧钰，俱是一身蟒袍。

老皇帝见下首跪着的陆琅，点头道：“自古见义勇为者少，袖手旁观者多。此番真是多亏你拔刀相助、行侠仗义。快起来说话罢！”

陆琅忙道：“多谢圣上！圣上言重了，御前侍卫武艺高强，想必没有草民，定也能完成陛下所托！草民不敢居功！”

圣上听完，嘴角似有似无地笑道：“你倒是谦虚。”顿了顿又道：“你虽谦虚，朕却不能不承情，你可想要什么赏赐？”

陆琅正欲回答，只听一旁北定王笑道：“既然敢只身独闯西州大营，又在南阳王府做过事，想来必是有勇有谋的，不如就在西州大营王源手下当个副将罢，也不枉费一身武艺！”

陆琅听罢，心道：果然瞒不住。又道：北定王这话虽听着好听，却是充满了嘲讽和挑拨。他快速瞥了眼一旁的西穆王，却是不动声色。

圣上听了道：“倒是个好主意，你意下如何？”

陆琅并不想当什么副将，一心只想回武宁，遂斟酌答道：“承蒙圣上隆恩，草民原是南阳王府旧人，圣上不降罪已是大恩，此番属实意外际遇，不敢居功。西州大营能人众多，草民不过花拳绣腿，恐不堪重任。”顿了顿又道：“草民此番外出已一月有余，恐内人担忧，惟想快些回去团聚。还望圣上成全！”

圣上听罢大笑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既然如此，便随你的意罢！来人，赐金袋、纹银五百两，权当回乡的盘缠！”末了，又对西穆王道：“穆儿，回头你再挑一匹好马送壮士出京。”

“是，父皇！”

陆琅跪谢圣恩后便退出了殿，圣上和两位王爷仍在大殿不知商议着什么。

内监带陆琅到了一间偏殿休息，奉了茶道：“壮士且先坐坐，穆王爷出来便会有人来请你。”

陆琅只好坐着等。

约摸过了一刻钟，陆琅看到进来一个人影，却不是来请他的人，而是那天他所救的影卫。

“是你，你还活着！”陆琅很是惊喜。

“我还活着，多谢壮士救命之恩！”说罢便将后来之事告诉了陆琅。

原来影卫名叫叶青，那日陆琅走后，身负重伤的他以为命不久矣，没成想，正巧遇到一个游医老头给他治了伤，还留了口粮给他。第三日，西穆王的手下便寻了过来，将他救回京了。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人想必要享福了！”陆琅笑道。

“别老是大人大人了，看年岁我比你虚长几岁，若不嫌弃，便唤我声’大哥’罢！”末了又道：“陆弟以后如何打算？”

“承蒙圣上隆恩，原让我去西州王将军手下任职。我不过凡夫俗子，却只想回乡过平常日子。此番属实是意外，不敢居功。”

叶青听罢，点头道：“这样也好，潇洒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