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
宋怜露出核桃一样的双眼,“原是我贪生怕死,若是当初直接一头碰死,倒也干净。”
时清一半是真心劝慰,一半是怕她情绪上头真在自己家撞了柱子。
她殷殷劝慰: “宋小姐,您可千万别这么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您正要放宽心胸向前看。”
“你不懂,一切回不去了。子虞哥哥不会娶我了,他家不会让他娶一个踏入过留春楼的女人的!”
时清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实在无法编出谎话来安慰她,一时梗在原地。
突然,宋怜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
她赶忙起身,想要将她扶起来。
宋怜趴在地上,不仅不肯起身,反而呜咽着给时清连磕了几个头。
“阮姐姐,你救救我吧!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吧!”
时清一时方寸大乱,她自己不过是泥菩萨过江,全赖上辈子的经验才能在扬州府里混碗饭吃,哪里救得了她呢?
宋怜继续道:“我不想和子虞哥哥住在城东,我想住在李大人附近。小时候我常常到李府里孝敬老夫人,她必定还记得我!看在祖父的份上,她也会照看我的!”
原来是为了房子,这就说得通了。
只是时清还有一点不明白,“宋小姐直接和两位大人说便是。我不过是个庄宅牙人,两位大人说要找什么样的房子,我必定是照办的。”
“妾乃罪臣之女,得无片瓦容身足矣……”
在宋小姐拦也拦不住的抽噎和磕头声中,时清大概听明白了。
她觉得自己是罪臣之女,还拒绝过李知惕的好意,郑念能看在故人的面子上为她赎身已经很好了。
但是,人活着就得为自己打算。
她现在已经从留春院出来了,但郑念看起来并不打算遵守诺言与她完婚。她心里十分惶恐,生怕有一天郑念觉得她是个来历不光彩的累赘,再把她随意发卖,或者丢到哪个不见人的角落里去。
说实话,时清不知道她这些想法是哪儿来的……
第一,假如郑念不是真心想要照拂她,就不会大费周章从留春楼抢人;第二,她为什么觉得李老夫人会越过自己的孙子来还孙子老师的人情?
但是,她只是个庄宅牙人。她不该也不能卷入到李知惕身边的恩怨情仇。
她一边嗯嗯答应着,一边喊来椽儿再次努力架起瘫软在地上的宋怜,等到终于把这个祖宗送上马车才长舒了一口气。
一只灰扑扑的信鸽张着翅膀从空中飞过,还没有来得及再扇动一次翅膀就直直坠下。
倪信捧着手里温热滴血的小东西,利索地从它的爪子里找出一枚被密封好的蜡丸。
“雪中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