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用手捂住口鼻,反问道“我怎么会不认识?”
良久,他又问“脚怎么了?”
她回答“扭了”直接、冷淡,她不想让他一直站在她旁边。
他还是继续看着她。
“要不,给你擦,要不让我擦得不干净”她转身直面他,面色正常,仿佛刚刚一切是错觉。
宋卿一把将黑板擦塞进他手里,惹的手上全是灰。
严熠没说话,默默地擦着黑板。
教室只剩寥寥几人,宋卿收拾好讲台,望了他一眼,黑 T 上点点斑驳着粉笔灰,穿的灰黑校服裤也沾上了点,头发稍微长出了点鬓边,跟毕业合照上比还多了几分锐气。
宋卿本来想好直接走的,她背上书包愣了好久,一切热披上光晕,像毒蘑菇的幻觉,犹如暴风雪在心口敞开。
最后,她抛下一句,
“我走了。”
严熠回头时,只看见一只走得匆忙的左脚影子。
刚好从二楼下来找严熠的王城遥,正好目光撞上出来的宋卿,她面色镇定、步履匆匆,站定在阶梯上的王城遥,看她一路向下。
随后王城遥步子悠哉悠哉走到严熠所在班,往里瞧了眼,径自走到他旁边,开口便抱怨“不是吧,你还没做完卫生?刚开始你不会溜吗?”
严熠认真地擦着黑板,王城遥吊儿郎当的一屁股坐在讲台上 “这是你的新人设吗?高冷男神。”
严熠轻嗤一声“你还能再土点吗?”
“欸”王城遥用肩撞了撞他“我刚看见宋卿了。”
“嗯”他回。
虽然不至于激动,但这也太冷淡了。
王城遥见他这反应,怀疑“你也看到了”。
“她在我们班,”他弯腰下去洗抹布。
王城遥一下失去兴致,“哦”,
但看他这样,忍不住调侃“嚯,你什么时候这么 diligently 过啊,啧啧啧”。
看他这副洋相,严熠冷不丁冒出句“饿了没?”
“啊?”王城遥一时没反应过来“饿啊,都下课了肯定饿啊…”
严熠举起那块湿抹布,快准狠“啪”的一声,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灰抹布甩在他脖子下面“吃点,补补。”
撂下这句话严熠提桶就走。
王城遥捏起水哒哒的布,满腹牢骚不知往哪里骂。
宋卿一段路一段路断断续续地数,再过一个街口,就到家门口的巷子了。
巷口转角处,满树繁盛的枝桠,青涩的等待与宋卿的重逢,她脚踩火轮,燥风来不及牵动重逢的连系,光一片片从她身上略过。
巷子里的孩子帮暂停嬉笑的脸庞,望着她匆忙地敲开那座“木头沉沉”家的门,孩子们收回视线,继续玩闹。
刘文清听见门外的动静,忙放下正淘米的锅,踱步开门,
“外婆”宋卿。
外婆一见到宋卿便满面春风“哎呦,今天的饭煮晚了,不知道你这么快回来。”
她双手攀在宋卿左手小臂,殷切地边问便跟她进屋,
“下次让你舅舅去接你就好了,”
“还自己走回来。”
宋卿连连点头“忘记了,也没多远,走就走了。”
进屋时,外婆又往回走“待会儿,让舅舅下来炒菜”,宋卿睨了眼,眼光一闪,看到了后院新建的圆亭,回道“好”。
晚饭过后。
经下午这一遭,宋卿已一个半月没联系朋友和宋临了,于是她登了微信,信息很多。
她翻出被压在最底下的宋临,对方时不时发几条文字。
“冰箱我给你填满了”,
“上了高中,有事就跟我说”,
“不敢跟别人说就跟我说”,
“我现在没那么忙了”,
“圈?怎么不回信息?”
“圈,快开学了”,
……
宋卿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铃声敲了好久木地板,他没接。
她看了眼时间,还早 21:54,又打了几个过去,还是没接。
算了。
她翻阅了朋友圈和几条信息后将手机充好电,躺着床上准备入睡。
窗帘紧闭,房间昏暗的线条与她对峙,时间回到她和他的那一眼,一切没有预料,荒唐又充满悸动。
既恼怒计划的打断,又欣喜那一眼的悸动。
她搞不懂自己了,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置身回忆的旅人,留恋太多,走得却匆忙,剪不断,理还乱。
翌日,面容憔悴的宋卿站在厕所镜子前洗漱,脸过了把水,清醒了些,而后对着镜子用抓夹将头发挽起。
一个暑假,宋卿的头发已长到了肩头,没再留刘海后,上庭露出来,那双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