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小意外

成年男人说，“女人可以拒绝任何男人的亲近。如果违背她的拒绝，当然不行。”

水门认认真真的答案引来小夹的回眸，不过也只有短短一瞬，她又低下头去不看这边。幸亏她很快将目光挪开了，也就是这样，才没有致使少年的嫉妒变得更加热烈。

少年还在听着房间里唯一看起来像成年人的男人说到：“刚刚我看到的状况，让我头一次怀疑让小夹回来会不会也是个错误。”水门的说话对象忽然变得模糊，令人搞不清他在对谁发言。“为什么一位出色的忍者没受伤之前明明在任何地方、任何场合下都能完美的执行任务，可在她受伤后连找一处能安心休息的地方都这么困难……”

她抬起头又面露诧异，却在火影的眼色下终究没有开口。

由此她才愈发担心起来：水门进门时隐忍的神色背后，只怕还有其他尚未迈过去的“槛”。

她不禁猜测，即便有件事她早已“伤愈”，或许水门却仍对她曾在宇智波留驻期间受到的袭击耿耿在怀。会是她想多了么？理论上来说，如果连她自己都“淡忘”的经历，应当也不会有人替她记得才对。

更何况，无论怎么看，那件事与眼下的问题完全是两种性质。

“怎么会？我是她的丈夫，我当然会让她在这里安心休息——”

“你打算怎么做？”水门皱了皱眉，隐约意识到二人未来的亲密关系恐怕才是眼下问题的症结所在，念头一转，他换了个问题：“你打算让她好好休息，还是证明自己？”

“恕我没听懂您的问题。”卡卡西的眉毛也紧紧蹙了起来。

水门耐心解释的同时再次发问：“如果没有例外，这是她在本时代的最后一年，你现在和她再次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到底是为了在最后的时间里向别人证明自己可以做她的‘丈夫’，还是想像个丈夫一样照顾她度过最后的时间？”

少年和一旁的女人一样陷入了沉默。

“好吧，”火影却像已经听到了答案那样继续说，“那她是为了照顾好你才搬回来的。”

如果是过去的少年卡卡西，可能会直接回敬他不需要“照顾”，但他没有这么做，这让房间里的另外两人恍然意识到：他已经成长了。

水门也猛然明白了卡卡西为了“成为”小夹的丈夫，已经付出了一系列努力，甚至包括修行及在暗部中的努力。卡卡西虽然还没能回答火影的问题，但实际上已经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就算卡卡西自身都还没有意识到，可女人的回归——无论是从未来回归到当下，还是从宇智波回到旗木家——与少年无声的行动，奔赴的是同一个目的地。

看着房间里两张年轻的不相上下的面孔，金发男人的心有一瞬的失落。

失落之余，他亦为小夹感到高兴。

-

四代火影再开口之时，语气已比刚刚温和了不少，只是这样的变化令听者还不甚了了。

“卡卡西，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她‘未来’的丈夫，不需要我命令你，你也可以保护好她，而不是欺负她或者让她做不愿意的事情；如果你希望她将你视作丈夫，首先要让她感到在这里是安全的，至少你不能是那个不稳定的因素，不然这和她回来之前的处境有什么区别？”

卡卡西的无言带有一丝少年人最后的倔强。

水门轻轻一笑，却故意板着脸说：“回答。”他还是整个木叶的首领。

面罩下的轮廓仿佛僵持了两秒，然后少年的声音才从中传出：“就像您说的一样，这种事不需要您的命令。”

火影抿抿唇，也不知接下来这句会否也是故意的：“同样的事情再被我发现一次，就会有人来抢走她……”

原本默然的小夹站起来顺势一甩，怀里抱的靠枕不偏不倚砸在“四代目火影”字样的背上，水门反应慢了一拍，但还是反手用胳膊截住。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回头再找您请罪。”小夹赶到他面前为自己的“失误”道歉，四目对视下，没有人的表情是轻松的。她硬是伸手将夹在男人臂弯里的枕头一把拽回来，然后低声恳求道：“您该走了。”

“我有事对你说。”他表明原本的来意也并非一时兴起。

“紧急么？不着急的话，我去请罪的时候一并听训。”

“没有那么……”紧急一词还没说出口，越来越符合少女特征的她就忙不迭地将他向外请。

堂堂四代火影进了旗木家的门，都还没有坐下喝一口水，就被请出了玄关。

水门知道是那句话引发了她的紧张神经，算他活该，竟也没反抗地被她送回门口，回头刚无奈地看了一眼，却瞥见少女似的脸庞抬起来冲他难以言喻地微笑——不带丝毫指责。

下意识地，他没再嘱咐她，一定要再来找他——因为他还有要事。

门关上，他亦带着笑容扬长而去。门里，小夹还在做着最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