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戚颜听见对方拿出钥匙的声音，瞪大眼睛看了一眼江程，向他传达着自己的惊诧之情。

她还没有想过他们会那么早就被发现，本以为鱼龙混杂可以在其中浑水摸鱼，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监控的事情。

江程放了一个手指在唇边，眼睛弯了弯让她放心。

门“吱嘎——”一声被粗鲁地推开了，显然他们并不在意屋里人的意见。

从门外走进来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手里拿着显示屏，满脸不耐。

“怎么回事？一点回应都没有！”

江程先走上前去将起眼的身影给遮住，他大概是想营造很害怕的样子，不自然地缩了缩肩膀，忽略掉他的话，语气不确定道：“……是坏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戚颜却差点忍不住想要笑出来。

江程真的很不会演戏。

有一个研究员看了一眼终端数据，不确定地对另一个低声道：“好像又好了。”

他抬头看了看屋内的监控，确定它确实完好无损，若有所思地对另一个人说：“可能是时间长了就会出一些毛病。”

另一个眉毛动了动，大步跨出房间，连一个眼神都不舍得施舍他们。

他临走前不忘提醒他们：“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及时告诉我们。”

江程点了点头，看着他们重新锁上门离开。

戚颜缓缓松了一口，瘫坐在床上。

江程四处看了看，然后声音压得地底：“有拾音器。”

那个人这么谨慎，放拾音器倒也不奇怪。

戚颜点了点头，看着这狭小的空间，遮住了眼睛，语气松懈：“早些休息吧。”

紧绷一天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两个人抓住了这个难得的休息时间好好地养精蓄锐。

江程无奈地过去关上灯，然后走过去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戚颜露出眼睛盯了他一会儿，慢慢地合上眼皮。

虽然一天之间使用了很多异能让他颇为疲乏，但是江程躺到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白天的一幕幕在他眼前不断闪动，心中慢慢浮起了一个猜测。

不过这个猜测他却无从考证。

*

第二天，两个人是被宿舍里安置的广播里一阵欢快的音乐给吵醒的。

戚颜被吓醒的时候几乎要惊呆了，她恨恨地盯着那个喇叭，不得不赶紧下床去好好收拾一下。

有人一手拎着一大串钥匙，另一手拿着警棍砰砰地敲着门，语调毫无起伏地喊着：“起来了，快起来。”

有人将钥匙插入锁孔把房门打开，戚颜一下子就跳下了床，紧张地看向门外，不过那个人也懒得向她投入视线。

戚颜坐在床边，松了一口气。

床底的两个人应当已经进入了深度昏迷当中，一晚上都没有什么动静。

“应该还活着吧？”戚颜不确定地问。

江程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一副笃定的模样。

早晨他们洗漱的功夫，又有几个研究员上门来例行检查，抽了两管血。

戚颜身体绷得紧紧的，生怕被看出来破绽。

她十分不情愿地掀起手臂，头皮发麻地看着那个人全身包裹严严实实地用针管在她的血管里搅来搅去，不过好在对方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

一墙之隔的门外，里面的一切完全是和外面城市是两个世界。白色的灯光，白色的墙壁，穿着白色制服的无数的人们，这里像是一个独自热闹的异世界。

有一个猜测在她心中逐渐浮现出来，再也无法忽视。

尤其是她在掌握着这里的数据库之后，她的心情变得矛盾又复杂。

这个世界的未来究竟在什么地方？她问自己。

没有人能够给她答案。

他们循着人流走进了早上高峰期的食堂，戚颜用身份卡刷了一小块面包和一碗粥，江程拿了和她一样的东西。

周围一起吃早饭的人什么年纪的都有，中年人、青年人、少年人……他们神色放松，好像对这个地方怀抱着一种归属感。

满怀希望与憧憬，满足地活着。

对绝大多数人而言，安全、秩序、一成不变的生活在末世中是极大地奢侈。

戚颜的眼神淡淡地落在对面桌子上一对兄妹身上。

“要好好吃饭哦，好好吃饭才能够上去哦。”男孩语气温柔将一盒牛奶推给女孩。

“哥哥，”女孩眼巴巴地看着那瓶牛奶，神色苦恼，然后眼睛突然亮了亮，像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们可以分着喝，这样都能喝到了。”

男孩似乎也十分渴望，舔了舔唇角道：“那我努力去赚去积分，买牛奶给你喝。”

小女孩高兴地点了点头。

积分是这一层居民生活所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