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
“是,四师叔。”
施嬿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利落地回答。
但是很快就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指着他的头顶微笑道:“记得回去照照镜子。”
江霁霖有些怔愣的点头,摸了摸自己的发顶不明所以。
宁藻弯腰凑近了他,帮他揉了揉耳朵,语气轻柔地询问:“没有受伤吧?”
“师父,那是什么?”
他头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一时间还没办法从中回过神来,尾音还带着颤。
“她不是一个凡人吗?”
“准确来说,她是半人。”
“来,手给我。”
宁藻牵着他冰凉的手,传递过来的温度似乎要把他从刚刚发生的一切中牵扯出来。
“对了,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了。为师我不是人类,好像是某种成了精的草本植物,别人都称呼这种草叫扶光草。”她用着无所谓的轻松语气却说着那么重要的信息。
不是人类的话,也就意味着她有着种族独有的天赋。
难怪江霁霖自小饱读经书,也未曾见过那样的功法。
他若有所思,飞快地抱了一下她,似乎从中汲取到了力量。
然后,江霁霖眸中含着千言万语,幽怨地盯着她。
宁藻对这种眼睛异常熟悉,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继而理直气壮道:
“你又没问我,我哪里能想起来?”
*
“师父怎么能把头发剪得那么糟糕。”
江霁霖小小地埋怨了两句,但是显然并没有生气。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下次剪就会好很多的。”
宁藻懒洋洋道。
然后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双手抱臂倚坐在床沿边看着江霁霖收拾行李。
既然抓住了凶手,那他们也没必要继续留在皇宫里了。
所以她就向他们这支队伍征用了江霁霖。
收尾的工作全部都推给了施嬿和涂跃,反正她也做了其中最困难的一环。
“师父。”
江霁霖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着她的神色,他还时不时回想起白天她的眼神,那样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人该有的神色,太过冰冷和无情了。
里面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蔑空一切的虚无,令人胆颤。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宁藻扬唇轻笑,一副懒懒散撒的模样。
听到她说这样的话,他倒是有些害羞地低下头:“白天师父说,那个女子是半人,那另一半呢?另一半是什么?”
宁藻有点犯难了,虽然是一种迷信的说法,但是有些东西确实是该敬畏。
她又不想敷衍自家小徒儿,于是回答:
“是一个禁忌,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是吗?”
江霁霖有些不置可否地小声嘀咕。
当然,这场皇宫之行终于在仓促之中结束了。
月黑风高时,深山老林中。
江霁霖抱着浑身炸毛的馒头,面露惊恐地看着周围:
“师父,这是哪里?”
宁藻扶着周围的枯木,用力地咬着手指,望眼欲穿地看着这片老林。
“阿霁,你会看星象吗?”
她嫌弃骑马的速度太慢,于是就带着江霁霖用符纸瞬移到目的地。
结果连用了十几张都没有传送到她想到的地方,然而不幸的是,一直以为库存充沛的符纸却告罄了。
他们就被困在了这一片不见人烟的山林当中。
恐怕要吃几天苦头了。
“可是师父,现在没有星星。”
江霁霖望着天喃喃道。
“这下怎么办?”
宁藻抓狂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表情几乎要哭出来。
“师父不会御剑吗?”
如果能够御剑那么赶路会变得更加容易。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用符纸赶路?”宁藻默然答道。
她可是一个废柴,怎么能学会。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过儿一会儿,江霁霖才郑重其事说道:“我会好好学的,以后就能带着师父了。”
“嗯,加油。”她已经失去了浑身的力气没有任何感情地回答。
心里却还在想,要是能有更快捷的交通工具就好了。
毕竟曾经属于过另一个世界,她还是更喜欢那个虽然□□没有现在这么强劲,但还是努力使用双手和大脑创造奇迹的世界。
江霁霖安静地跟着她走,倒是他怀里的小猫却一反常态的十分吵闹,给这个可怖的夜晚添加了几分诡异。
“它之前不这样的。”
江霁霖袒护自己的小猫。
“哦。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