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了
颜依禾盯着摆放在灶台边上的那两条咸鱼干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或许还不是真正的咸鱼干。颜依禾在沉默的注视中发现了这一点,借由不甚清晰的光线,她观察着那些遍布鱼身的酸辛辣粉,并闻到了过于刺激的味道,这使她逐渐从呆滞的状态中脱出,随即缓慢、平静、畅快地打了一个喷嚏。
「God bless you!」脑海中瞬间响起一道女声,操着一口塑料粤语,听上去矫揉造作得要命,「恭喜宿主获攞了极品腌渍鲫鱼两条!多年前,佢哋曾经系稻田中最快乐嘅一对夫妻,如今双双成为咸鱼,并辅以老乡私家订制全球限量级干辣椒,成就了你我嘅味蕾,也算系一段佳话,从未辜负一生一世一双鱼嘅诺言!」
“闭嘴!”
「宿主你点可以咁对人家!我不再系你嘅sweetheart了!」
颜依禾被它烦得不行,颇为头痛地摁了摁太阳穴,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何沦落至此。
大约三个小时前,颜依禾在这栋看上去年久失修的吊脚楼中醒来,而在此之前,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早已死在了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中。说来讽刺,颜依禾兢兢业业、克己复礼地当了一辈子的社畜,不多的闲暇时间里也就喜欢在某个视频网站上分享日常烹饪的成果和想法,好歹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自媒体从业者,但不成想,当她艰难地用积攒的年假换了一趟长途远洋游轮旅行之后,非但没有机会享受到那些印在旅游宣传手册封面上的美食佳肴,反倒莫名其妙地遭遇了百年难遇的火灾,直接丢了性命。
可是倘若说痛痛快快地直接走了也好,结果她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块处处都透露着诡异的地界,要不是周遭环境实在是真实得无以复加,她几乎都快要相信自己这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也过于寒酸惊悚了。
无论怎样,就算是阴间地府也不大可能会在一栋四处透风的破旧吊脚楼里开双选会。
而就在她四处摸索打算找出一条路搞清楚情况的时候,一个自称为“娇妻培养系统”的家伙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
颜依禾抬手就扇了自己一巴掌。
嘶。
挺疼,不是梦,那就是疯。
这年头她见多了各种诈骗的,虽然人脑无法安装反诈app,却能够兼容反恋爱脑程式,母单solo至今的颜依禾可能确实对浪漫过敏,并一直坚定地实事求是,她拒绝了系统为自己安排的“现代都市俏丽OL人设”。
「我哋讲当娇妻呢,除咗要拥有一份属于自己嘅事业以外,最重要嘅就系心地纯洁善良,贤惠持家啦,点样,你下碗面畀我睇睇,之后我哋当美厨阿妈也系可以嘅!」(我们讲当娇妻呢,除了要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心地纯洁善良,贤惠持家啦,怎么样,你下碗面给我看看,之后我们当美厨娘也是可以的!)
颜依禾觉得自己可以想出一百种方法去反驳此等歪理,但是她还没来得及朝那满脑子粉红泡泡的系统发作,就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的一块木质隔板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一层菌网,而在她的印象里,起码十分钟之前,那上面还什么都没有。
除此之外,窗外的景色不知从何时起也变得模糊不清,浓重稠白的雾气如奶液倾倒,将眼下外域灌涌得密不透风,甚至丝丝缕缕地溢入了房内——颜依禾眼睁睁地看着一股雾气似触角探进屋里,随后在湿朽的窗棱边上化作一滩形同孢子状的粉末,瞬间,骨白色的菌网迅速铺散开来。
意识到不妙的颜依禾立即往后退了两步,不料脚下木板松弛,发出了嘈杂的吱呀声,就在她停在原地打算审时度势观望的时候,突然感到肩膀上的衣物似乎不知道被什么液体被浸湿了一小部分,有点像某种动植物的分泌物——于是她下意识地抬头向上看去——
那里有一张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毛发的苍白怪脸。
它的颈部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180度翻折的方式,位于离自己不到半米的位置,大咧着嘴,口涎滴落,牙龈猩红。
仿佛心脏猛地被人攥紧,颜依禾瞪大眼睛,连声音都失去了,就在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系统突然“嗷”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哎呀我滴妈呀!这玩意儿是“魑鬼”啊!!大妹子你这运气简直是能犁地了!还愣着干哈玩意儿呢?抓紧跑啊!!」
听闻此话的颜依禾的表情比那个怪东西还要扭曲,但秉承着对事不对人的宗旨,她头一回听从并赞同了系统的提议,扭头就飞快地狂奔了起来。
头顶上方不甚结实的卯榫木梁发出痛苦的挤压变形声,那东西很明显对颜依禾的“追求力度”远超任何一名正常人类男性,不仅速度异常,耐力也无比的恐怖,不用回头看都能听见它像一只巨大的蜘蛛在天花板上飞檐走壁的“英姿”。
而最可怕的地方还在于,后面的那个被叫做“魑鬼”的东西,似乎还有着能够改变该地结构的能力。颜依禾眼睁睁地看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