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锋

日复一日不见长，日子就同昨日并无差别，四个月就晃眼过去了，容璇每日都是按着规矩上书斋听学，楚悦在其后来长乐殿坐坐，而后去马场同季秋学射箭。

骑马这事儿，季秋都不必问了，只看过容璇胸有成竹的笑容，便掀过了，只是，季秋在容璇这里落下了厚厚的印记。

探查江府的事，季秋只说了，并无异样，旁的就是沉默不语。容璇觉得季秋有话没说完，但猜是两人的关系不够。

不够就不够吧，容璇为此下学回长乐殿之后，绝口不提去马场这事，阿南大抵猜到是有别扭，但缘由却不知。

一个敢赖着不出门，一个就敢直接来提人。开始的一两日季秋以为容璇病了，便没有发觉，派了安曲来问过安，不得一句明白回答。

容璇坦然就是不装病，就是坐在里间不见安曲，夹在中间的安曲很是为难，帮着自家公子顺了台阶，无奈病这东西，装长了会让人发觉。

挨了季秋的威逼利诱，安曲把在长乐殿碰到的灰都当了苦水吐给季秋听，安曲是个好的，但是季秋不是，听的时候笑过了，也不安慰。

跑去长乐殿外提人的时候，还特地给安曲拉出来，说安曲关心容璇的射箭，还放言自己比容璇厉害。

兵法，容璇又不是没看过，继续躺在床上发呆，激一激，也没用，不吃这一套就是不吃，后来又怕议论不断，容璇懒洋洋地出来见了。

外面已经积了雪，白色盖住宫墙，盖住枯枝，不比往日颜色，而季秋还是季秋，手勾着腰带，笑起来的样子虽然好看，但是总让人觉得是无所谓，他到底有没有上心，谁又能知道呢，容璇自己放过了，也就恢复如常了。

她隐隐觉得，当初说会让季秋同自己交心，绝非易事，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又能如何。

江家这事，是一摊浑水，季秋找容璇帮的忙，可做一个人情，之前欠一个，如今算是抵了，可是两人都没计较这个。

季秋所做，也是帮了容璇，凭着半点武功不会的自己，还有公主的身份，容璇羡慕季秋。

容璇收了心绪，看着进来的阿笙，“公主，楚悦郡主来了。”

这几个月，楚悦都未曾笑过，总是心结难解的样子，就为了季将军修书给楚家，说不耽误楚悦年华，二人认作兄妹最相宜。

换做是谁，估计都难以接受，楚悦是出了名的才女，自然有自己的骄傲，听闻是自己一厢情愿，能不哭不闹地走动不是常人能比。

事情还不光只是到此，流言又起，季秋同某位官家小姐互相爱慕，在廊下相会的艳闻到处传扬。

容璇就是怕着这事，才先退了步，名誉这事，如果她不是公主，她就不这么拘泥了。但她是，她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

楚悦听过流言更加难过，容璇不会安慰人，只每日楚悦来，就同她说说话散散心。

今日楚悦的脸上倒是有些气色，但是她娇喘微微，能得见是走得很急的缘故。

“璇儿，同我去，救大雁。”楚悦稳了稳气息，拉起容璇的手就要往外走。

容璇抱着手炉没动，茫然地看着楚悦，“救什么？”

倒不是她凉薄不想走一趟，只是宫里没有特地吩咐下来就并不养大雁，何来救不救一说。

“李琰，不知哪里得来的大雁，还叫了很多人，场面不小，绝对不是好事。”楚悦都不顾及称呼了，虽然李琰的名声并不算好，但是楚悦都是会说谁家公子谁谁，从不这样。

楚悦是真的喜欢大雁，无关它是不是聘雁，能不能带来她想要的聘妻书。

“那走吧。阿笙你们不必跟着。”容璇放下手炉，提了一把裙摆，先拉着楚悦出了长乐殿。

“公主，郡主你们小心些。”阿笙行礼都赶不上两人的动作，只好话说快些。

“也不知，走过去来不来得及。”容璇碎碎念着，楚悦由她拉着，脚步也比平时快，但还是没跑。

楚悦指了指马场的位置，“他们带着大雁去了靶场。”

想跑又要碍着规矩，容璇自己跑了没什么，顶多就是被拉着再学规矩，楚悦不同。

路过妃嫔娘娘的宫殿时，同贤妃打了个照面，贤妃行了礼，只看着容璇走远，却不出声。

容璇目光就多留在她身上一刻，论着嫡庶尊卑，两人交集胜少，容璇也不去后妃的宫里走动，但是看着贤妃的眼神，似乎她是想亲近自己的。

宫里面的攀附常有，后妃不及皇后，嫡公主是不必向后妃请安的，且后妃虽然是地位同妾，可终究是半个长辈，两边请安都不好，索性就去了这层问安。

楚悦被拉着走，明显看出容璇愣了片刻，步伐都变缓慢了，“璇儿，怎么了？”

“没事。”容璇就这么带过了，忽然又想到了季秋，自己的心中话并没有全然讲给楚悦听，季秋的不说，似乎也同自己一样了。

容璇挺想问问楚悦的，但是又不知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