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遮
燕临眼珠一转,凑近孜月耳畔,悄悄道:“我看宫门口有一清朗青年,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孜月心中一喜,轻道:“是阿遮吗?”
燕临一副不可说的模样,孜月笑着轻拍他一下。
二人都是没心得,自觉声音微小,却未觉寂静书堂只有两个人悄咪说话的声音。
谢危一瞬黑脸,眉间愠怒,道:“姜大姑娘,今日课业可曾温习学会。”
姜孜月恭敬将书呈上:“先生,学生温习学会了。”
谢危拿过书看,上面整齐的瘦金体,记着各种知识点与释义。
燕临笑嘻嘻搭上谢危肩头,谢危面色微变,将书递给孜月:“下学吧。”
孜月点头,双手执礼:“先生辛苦,学生告别先生。”
谢危微微颌首,孜月收拾书籍和笔墨纸砚,出门去。
谢危琉璃似的眸子望尽杏衫少女欢快如小鹿的背影,海棠花遮住他的视线,他不解,她为何那般欢喜,因为张遮在等着她吗。
谢危“哼”一声,燕临从小姑娘背影处回头,四处关上门窗,与谢危相对而坐。
孜月出了学堂,一路向西,小跑过去,不出一刻,便已到宫门,果真与自己想的无异,红色官服的清朗青年立于那处。
她小跑过去,身子如小鹿般的轻盈,张遮眸含笑意,也不转身,不出一瞬,眼睛便被温热小手蒙住,软乎乎的小姑娘在他耳边道:“嗨,这是哪家的小郎君,可是在等我呀?”
他轻弯唇,笑着道:“我在等我的未婚妻。”
孜月松开手,蹦到他面前:“好巧,我也来找我的未婚夫。”
张遮笑得更开,伸了手掌,刮刮孜月白嫩的脸蛋:“怎么今日出来这么晚?”
孜月眨眨眼睛,满江春水尽入眼中,轻声道:“昨晚不是去逛铺子,今日起了晚些,未赶上早课,谢先生让我温习完功课后再下课。”
张遮道:“谢先生是一位好老师,严师出高徒,只要不过分严厉,学业上,月月多听一听谢先生的劝语。”
孜月笑道:“你总这么死板,我晚上要和芷衣去灯节,今日便不能陪你回家了。”
他点点头,将晨起上朝时便带着的栗子糕打开,道:“栗子糕,母亲做的。”
“你早上用饭了吗?”孜月拿了一块喂到张遮嘴巴里,自己也拿一块吃,“伯母的手艺总是好的。”
孜月道:“中午了,快回家吃饭吧,我看着你走。”
张遮柔和笑道:“好。”
张遮将小篮子放到孜月手心,揉了揉她的脑袋,便转身上了马车,等马车开始走,他又将帘子掀开,探头回望孜月。
她想看着他走,他愿望着她走,这样他觉得很安心,因为能多看她几眼。
等到马车拐过弯,再看不到,孜月收回目光,吃着栗子糕转身,走入宫门,往芷衣的宫殿而去。
芷衣已在殿门等候,她挽着孜月的臂弯,一同入寝宫,一同坐到暖榻上,芷衣笑着道:“张大人给你送了什么?”
孜月把小篮子放到桌案上,抿了茶水,道:“伯母做的栗子糕,让阿遮给我带来,可好吃。”
芷衣也拿了一块,果然香醇好吃,等吃完一个后,伸手再拿。孜月玩着箱子里的宫铃,叮叮铛铛,悦耳动听。
……
芷衣很喜欢吃张母做的栗子糕,就着孜月煮的茶吃了三块。
孜月却有些郁闷,因为家里关于妹妹的事情。
孜月双手撑着脸颊,芷衣咬着糕问:“咋了?”
孜月“唉”一声,惆怅说:“你知道我们家那事吗?我两个妹妹的事。”
芷衣吃着糕点点头:“略有耳闻,有些炸裂。”
孜月一拍手:“是吧!我就不明白了,都是妹妹,怎么还有把两个给互换了呢?我以前虽然每月都会去庄子上看雪宁,但却因为当时认为雪惠是我的亲妹妹,也因着日日相处,雪惠那丫头也粘我,我对雪惠却是比雪宁更亲一点。”
芷衣喝着茶点头。
“可是你看现在,”孜月更愁了,“雪宁才是我的亲妹妹,我和爹都对雪宁心有愧疚疼惜,但娘反而不这样想,我就愁啊,雪宁回来之后也和雪惠互相不待见,日日都明里暗里警告对方不要同自己抢姐姐。”
芷衣深感同情:“你挺为难,哎,月月,你不会这两日住到我这里,是在躲她们吧?”
孜月在芷衣的注视下瘪嘴点头,芷衣说:“你惨,你还没想出法子?总不能不回家吧?”
孜月拿了茶杯喝茶,对芷衣说:“那当然不能不回家,但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去合理规划两个妹妹在我心里的位置。”
芷衣抿唇,忽然问道:“阿月,你对谢少师,是什么感受?”
孜月不明所以,笑着说:“老师啊,我敬他为老师。”
芷衣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