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3章 桃叶见到桃花
在这梦粱国境内,与那云霞山当山上邻居的黄粱派,祖山名为娄山,位于梦粱国槐安府鳖邑县。
自从黄粱派在骊珠洞天旧址的西边大山里,买下一座作为“下山”飞地的衣带峰,好像就从一直走背运,开始转头行好运了。
先是早年用一袋子迎春钱作为买路钱,再用剩下的一袋子压胜钱,从大骊朝廷买下的衣带峰,价格翻了好几番。
然后当年等于是被恭送到衣带峰养老的师伯刘弘文,结识了那座落魄山,据说在山主陈平安那边,都是要被敬称一声刘老仙师的,此外师伯与那落魄山的供奉陈灵均,更是关系极好的酒友,师伯还曾参加过好几次北岳披云山的夜游宴,与魏山君怎么都算混了个熟脸吧。
用师伯的话说,我刘弘文在那魏山君的夜游宴上,座位次次在前排,哪次不是元婴之下,我的位置最靠前,只说坐我对面那排的山水神灵,两次是绣江的江水正神,一次是那龙州的州城隍爷,在那大骊朝廷的山水官场,哪个差了?搁在梦粱国,就算是神位最高的五岳山君,就能与绣江水神靠边坐了?
之后便是一位被寄予厚望的祖师堂嫡传,果真成功跻身了金丹。
这才有了黄粱派这场办在明年正月里的开峰庆典。
一门之内三金丹。
再加上掌门高枕的关门弟子,就是当年去骊珠洞天寻求机缘无果的那位,如今也有了龙门境瓶颈松动迹象。
先前高枕与师伯有过一场君子之约,既然师伯当真完成了那份“赌约”,果真为黄粱派请来了落魄山的观礼客人,那么衣带峰自然就不用卖了。
黄粱派特地选了两处风景最佳的毗邻宅邸。
“师兄笑着回答,说如果将整座天地视为一个一,那么我辈修士,能否有那手段神通,为这个看似亘古不变的一,增加一毫,或是减少一毫?”
陆沉叹了口气,因为在那座“吕公祠旧址”里边,一场梦境,就这么一直大道演化下去。
一场大战过后,对浩然九洲而言,都像是经历了一场人心大考。
没法子,大骊王朝没了一头绣虎,宝瓶洲又来了一个隐官。
而且那位与年轻隐官同姓的青衣小童,喝过了酒,一直将自己送出门,满脸愧疚说了一番不太像山上修士会说的诚挚言语,黄兄,对不住啊,这件事真不成,要是咱俩早点认识,我二话不说,你说让我当啥就当啥了,给天大的官帽子不嫌大,给芝麻小的官帽子不嫌小,都是朋友,就只是黄兄你看着办的小事。但是如今咱们落魄山那边,都等同于封山了,不是闹着玩的,这毕竟是我家老爷亲自发话的事,你不熟悉咱们落魄山,可能不清楚,我在那边,其实就属我上山最早,又属我最没给老爷帮上半点忙,如果再给老爷添了麻烦,节外生枝,我死要面子,会抬不起头做人的。
“退一步说,就算他在我这边抹不开面子,给了你下半部,你当真敢修行吗?”
陈平安说道:“反正撑不了多久,就会自行消散。”
只是在担任梦粱国供奉一事上,对方显得极为坚决,斩钉截铁说不成,万万不成,自家老爷又不在山上,这种大事,他可做不了主的。
嫩道人疑惑道:“公子,咋了?”
嫩道人就坐在门槛那边,似睡非睡,潜心钻研那本古谱,老瞎子当垃圾一般随手丢给自己的《炼山》,可惜只是上半部。
李槐其实很受之有愧,只是总不好嚷嚷一句,其实我读书不多吧。
陆沉笑着点头,“那你是没见过他的地上画符,很不俗气了,可惜光有其神,不得其形,就是空中阁楼,所以要是没有遇到你跟我,他这辈子的境遇,处境就类似我说的那些僧人了。”
陈平安说道:“耳光都打在脸上了,算不算你用脸摸了姑娘的手?”
而且按照师伯的说法,年纪不大的陈山主,待人真诚,处世厚道,说一不二,绝不会在这种事上跟咱们拿捏架子,娄山祖师堂那边谁都别多想,多想就是眼窝子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此刻李槐正在屋内翻看一本类似文人笔记的书籍,是随手从书架角落抽出的一本泛黄书籍,钤印了几枚印章,好像都是梦粱国当地文人的藏书印,也算传承有序了,书末两页还夹有一张便签,大致说明了此书的来历,得自某个名叫汾河神祠的地方,是庙祝所赠。
而梦粱国在那场战事中,只说兵部衙门,除了那些老人,那些青壮官员,几乎全部换了一茬。
李槐轻声道:“老嫩,你境界都这么高了,如果说靠着搬徙山头,吃掉条条山脉,再凭本命神通一一消化,当然可以增添道行,一点一点拔高境界,可是我总觉得……距离你们山上神仙,尤其是得道修士心目中的那种……大道,离着有点距离。你手上这本古谱,不是叫《炼山》嘛,炼化之后,是不是可以见着了那些不缺水、只缺山的地方,那你就偶尔吐出几座山头呗……就像我刚才看的这本书上,有一句话叫做‘修得三千功满,是为道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