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动我心弦者
较于自己老爹的书房,二叔这边确实有点寒酸了。
曹枰一手从棋罐中捻起棋子,一手按住腰带。
崔东山盘腿而坐,院内是一幅桐叶洲北部的山水堪舆图。
封姨斜瞥一眼那个不约而至的老车夫,气笑道:“你蹭酒还上瘾了?当自己是面子比天大的文圣啊?”
或者说是中土阴阳家陆氏的陆绛。
那会儿的窑工学徒,就是个送信途中、草鞋踩在在福禄街桃叶巷青石板路上都会惴惴的少年。
封姨忍俊不禁,“这会儿总算晓得与人为善的道理啦,当年齐静春没少说吧?你们几个有谁听进去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老车夫揭了泥封,仰头痛饮一大口,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联手个屁,翻旧账?老子现在都怕被那小子顺藤摸瓜刨了祖坟。这小子这趟远游,再回京城,就不对劲,很不对劲,完全变了个人。跟那个古怪境界有关,可又不单单是境界的关系。”
赵端明跟着管事回到家中,瞧见了那位身体抱恙就在家养病的爷爷,但是很奇怪,在少年这个练气士眼中,爷爷明明身子骨很硬朗,哪有半点感染风寒的样子。
曹枰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交给曹耕心,“由不得你合适不合适了。”
在魏檗告辞离去后,崔东山推开先生的竹楼一楼房门,既是书房,又是住处。
袁化境笑道:“你不用管这些,安心当你的官。”
既然那个秦不疑,跟浩然最得意是一个辈分的修道之人,那么她肯定就不是什么元婴修士了,元婴境的寿命,
崔东山说道:“不用担心,她既然是跟着陈真容来的,就没什么恶意。”
曹耕心嘿嘿笑道:“二叔,这就心烦了?修心不够啊。”
这就是陈灵均硬着头皮撂狠话了。
吓唬人?
不好意思,当年战场上,十四旧王座大妖一线排开,也没能吓住自己。
山君魏檗从门口那边走入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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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莫不是又碰到极其扎手的硬钉子了?
崔东山始终直愣愣看着那幅仙气缥缈的地图,说道:“那就对了,秀色如琼,手执白杨刃,杀人都市中。她跟白也是一个地方的人,也是差不多的岁数,名气很大的,她在闹市手刃仇家之时,既没有习武,也没有修行。白也在内的不少文豪,都为她写过诗篇,不过听说她很快就销声匿迹,看来是入山修道了,很合适她。有山上传闻,竹海洞天那个少女纯青的拳法武技,就是青神山夫人请此人代为传授的。”
大骊崇虚局下辖的京师道正院。
每天清晨的阳光,就像一头金鹿,轻轻踩着酣睡者的额头。
如今虽说恢复了眼力,但是习惯难改。
何况还要再加上那几支大骊铁骑。
火神庙棚那边。
袁天风在钦天监的身份,类似山上的客卿。
一位披挂甲胄的武官快步走来,早早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这座皇城大门的周边数里地界,设置有数道术法禁制,方便负责门禁的官员勘验、记录来者身份。一些个按例根本不需要拦阻的大骊官员、山上供奉,他们出入皇城,根本不用。
可惜皇子宋续在她这边,喜欢装傻。不然就得尊称她一声姨奶奶呢。
南簪欲言又止,与先前那次在人云亦云楼的见面,完全不同,她今天竟是不敢乱说一个字。
曹枰抬起头,看了眼这个吊儿郎当的侄子。
老人站在小院台阶那边,弯腰摸了摸少年的脑袋,满是遗憾道:“最近没被雷劈啦?”
这里除了书还是书,父亲的书房,就要雅致太多,有那叶俱美者,秋海棠与水仙。还有冰裂纹极纤雅的青瓷梅瓶,以及悬着一排的金丝楠木鸟笼,精心饲养着鸟声之最佳者的画眉、黄鹂,里边的那些鸟食罐,都是曹耕心从龙州窑那边带回家的,很讨父亲的欢心。
京城钦天监,两位监正,不得不再次请来了那位袁先生,帮着测算卦象。
文柱国武巡狩,就是未来大骊的格局了。
眼前这个青衫男子,落魄山的山主,浩然天下的一宗之主,止境武夫,末代隐官,文圣一脉的关门弟子。
还有一位习惯性眯眼、面带笑意的中年道士。
青年修士也不恼火,笑道:“剑气长城的隐官,确实有资格说这些话,陆某受教了。”
刑部答应是最好,不答应的话,跟我入城又有什么关系。
虽说管着大骊诸多马场的天水赵氏,虽然被笑称为“马粪赵”。
公子再给句话,小陌就可以出剑。
很多年前,一介白衣,山泽散人,征召入朝,入朝觐见大骊皇帝。
二叔曹枰可从不会跟谁开玩笑。
陈灵均一个摇头晃脑,也没能挣脱开大白鹅的胳膊,陈灵均气势就弱了,哈哈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