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晃了晃

老猿一步掠至少女跟前，抬臂握拳对着少女头颅，抡圆砸下。

少女以绿鞘狭刀举起格挡，刀锋直指老猿手腕，手中长剑迅猛直刺老猿心口，剑尖直指老猿心脏某一点。

不料老猿长臂一抡而下的粗糙之势，变为五指灵巧握住刀锋，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则无比符合他本性本心，一把攥紧剑尖。

显而易见，气势汹汹的杀人为假，诱使少女冒失出剑为真。

出身东宝瓶洲剑法圣地的搬山猿，一眼就看出这把剑的不同寻常。

为此老猿不惜

哪怕剑尖已经推入老猿胸膛肌肤，只差寸余就能刺入心脏。

宁姚见机不妙，仍是果断松开剑柄，一边使劲抽刀，刀口滑过老猿手心，发出一串刺破耳膜的金石之声。

抽刀之后，少女身体后仰，脚下不停，往后迅速倒退而去。

她更像是那寻常武夫行走江湖，拿把趁手的“神兵利器”，只要求锋刃足够锐利就行。根本不曾走那温养剑心、孕育剑灵的剑修大道。但是少女的古怪之处，在于她又不全然是武夫路数，因为对于一心淬炼体魄的武道宗师而言，追求的是“天地崩坏我身不朽”，若是被兵器喧宾夺主，就沦为旁门左道的一种。

少女手指微动，长剑随之轻灵旋转，笑了笑，“难怪我爹说你们东宝瓶洲的正阳山，不值一提，素来口气大剑道低，人傻胆大剑气浅。”

少女呕血喊道：“别出来！”

少女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你话真多。”

老猿摇头笑道：“方才只是再给你一次机会罢了。”

宁姚没有恋战，往北方奔去。

如仙人开天眼！

歪歪扭扭像醉汉一般的飞剑，不断哀鸣呜咽，但依旧拼命急急掠向主人。

往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扑杀而去。

杨家铺子后院的老杨头，坐在油灯旁打着盹，惊醒后，用老烟杆磕了磕桌面。

她嘴唇猩红，脸色雪白，一袭墨绿色长袍。

“强弩之末！”

宁姚觉得这样的少年就这样死了，这样不对！

夜空中一声声轰然作响，如春雷绽放。

一路厮杀，老猿之所以没能擒拿下少女，除了飞剑捣乱之外，再就是少女所学很杂，剑修、武夫、炼气士，三者兼备，气息精纯且悠长。老猿实在想不透东宝瓶洲哪家宗门，能调教出这么个稀奇古怪的晚辈，所以出手愈发小心试探，想要确定其根脚来历。

少女仿佛一头跳着格子的小麋鹿，接连蹦蹦跳跳，充满轻盈灵动的气息，很快就消失在夜空当中。

少女右手按住左侧肩头。

原来不等少女身形下坠，飞剑就掠至少女位于空中最高处的脚下，于是少女每次都精准借力，继续向后且向高躲去。

若是不转头，哪怕无法一口气穿透老猿脖子，也绝对算是重伤了，到时候实打实的阴沟里翻船，一步错步步错，一想到自己一旦为此而过早展露真身法相，便失去道义上的制高点，导致与齐静春和阮师讨价还价的半点余地也没有，说不得要连累自家小姐，在此方天地独自承受各种危机，这头正阳山老猿终于

少女仔细观察老猿脸上紫金之气，双眉微皱，比起预料之中的事不过三，老猿哪怕三次运用神通术法，分明还留有一定的余力，不至于使得几大主要窍穴的堤坝崩溃，被迫施展真身。况且折寿一事，对上五境之下的人间修士极为致命，对一头搬山猿当然也很肉疼，但同时又没有别“人”那么致命。

于是廊桥晃了一晃。

就连饱经沧桑的老猿也看得有些发愣，眼前那一幕，古怪而滑稽。

那少女要么是失心疯，要么是一根筋缺心眼，明明可以一口气驾驭飞剑，拔高到飞石势弱的高空。

少年穿着草鞋，背着箩筐，系着鱼篓，如风一般，每天都来去匆匆，忙着赚钱忙着熬药。

反正只要不靠近那座小镇，不管那边如何鱼龙混杂，老猿在这边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少女不愿笔直向前与老猿交锋，便路线倾斜，向东北方向奔跑。

一道白虹从他脖子旁边擦过，剑锋带出一条不深的伤口。

有一把剑尖指向水潭不知几千年的生锈老剑条，如从沉睡中醒来的人，打了一个哈欠。

少女闷哼一声，整个人开始摔落下坠。

老猿眼神阴沉。

飞剑并未入鞘，而是环绕少女四周，飞快旋转，邀功讨好主人。

少女摇摇晃晃落地后，双指并拢作剑，抵住额头眉心处，咬牙切齿道：“出来！给我斩开这方天地！”

少女站起身，强行咽下一口血水，“你就这点本事？”

老猿并未追杀少女，落地后站在原地，一只脚高高抬起，踩在那柄插入道路的刀柄上，等到少女单膝跪地抬头望来，老猿加重脚下地道，一脚将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