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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层的大妖们雷霆震怒,藤条将最后两名弟子高高吊挂。
藤妖用藤条鞭打其身躯,蛇妖用蛇尾洞穿其肩胛,黑熊精亲自用锅熬着汤底,只等两人被折磨死好下锅。
苍桐山,因为与松耳同感,舟朝在床榻上疼得冷汗涔涔,不断哀嚎。
司辰和花脂顾不上自己的伤,过来照顾他又无能为力,想到还在锁妖塔的两个家伙只会比小朝更惨,两人的心都悬在空中,异常焦灼。
“怎么办啊大师兄……”花脂跪坐在地,红着眼角,“松耳和长溯……他们……”
司辰满脸颓然,纵然心中惶然,还是得安慰她,“掌门已经在想办法了,再等等。”
“啊!”
舟朝痛苦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腰腹,一股撕裂的疼痛在此处不断蔓延。
与此同时,如尖刺的蛇尾从松耳腰腹上抽离,鲜血淋漓。
熬煮的大锅热气腾腾,他们身上流出的鲜血滴落,浸入滚烫的大锅里。
松耳半睁开眼,冷汗打湿眉睫,使她双眼模糊,只能看清小师兄身形的轮廓。
早知下山这副光景,她就该……算了,她肯定还是会出来的。
“呼……”也不知道小师兄还活着没。
看在他给自己做了那么多好吃的份上,她还是会给他报仇的。只是可惜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上做饭和小师兄一样或者更好吃的人。
“两个不自量力、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坏我们好事!”蛇妖用长舌舔过自己的尾巴,上面还有刺穿两人身躯后裹带的鲜血,“不过味道真是鲜美。”
藤妖吹了吹指尖藤叶,冷哼一声,“这丫头片子会使离火,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不过如此。”
黑熊精在下,仰头喊了一声,“你们玩够了没有?我还等着下锅呢!”
衣衫已经被鲜血浸透,长溯垂着脑袋,看起来已无生息。
藤妖瞥了一眼“咕咚”冒泡的沸汤,不想浪费了,便慢慢松了藤条,轻轻将两人丢进锅里。
一锅鲜汤瞬间被染红。
两人沉到锅底,被汤水淹没。黑熊精盖上锅盖,登时一片昏暗。
松耳得以喘息,汤水在她几个呼吸之后变凉,回归平静。她布满红痕的双手在水里划拉,摸上他的脸。
“小师兄……小师兄?”
没有反应。
忽然有了光,来自他的锁骨处,金光外溢。
松耳得以窥见他的脸,他闭着眼睛,左脸多出一道极深的鞭痕。她用自己的手擦去他脸上多余的血迹,一片混沌中他的苍白难掩。
“小师兄……你真的死了啊……”
虽然心中早有猜想,但将事实真正摊开在眼前,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心口异样,松耳腾出一只手摸向自己的心口,依然是空荡荡的。
“小师兄,听柏越说,不管是人还是妖,死后都要去地府重新投胎,进入轮回,转世重来。你下辈子要是还想进云顶昆仑,就别投妖胎了,不是每一次都会运气那么好的碰上我的……”
“还有啊,像小朝一样投个富贵人家,这样你长大就不会那么辛苦了。但……也别学他投成个什么都学不会的废物……”
松耳絮絮叨叨,脑海一片空白,满腹迷茫。
苍桐山里,舟朝终于安静了下来,花脂给他施了不知多少个净身咒,可他身上仍旧黏糊糊一片。
一想到他是因为和松耳同感才如此,花脂鼻头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师姐,你这样怪吓人的,感觉我命不久矣。”舟朝有气无力地笑道,“你别担心,小师姐可是说自己是神仙呢,她肯定会没事的。还有小师兄,他闷声干大事。平常小师姐睡觉我遛狗,他一个人学了我们三个人的份,本事可一点儿都不小。”
花脂擦擦眼睛,点了点头。
小竹屋有客造访,是苍明山的重鹤师兄,司辰已经顾不得客套,“可是有我师弟师妹消息了?”
重鹤在他期待的目光下面露难色,低下头硬着头皮道:“锁妖塔内生死自负是规矩,此番撤离众弟子已经破例,即便是掌门也进不去。”
“什么意思?就不管了吗?”
“掌门还在和锁妖塔的人交涉,但这事关人妖两族的和平,掌门和长老都不能轻举妄动。”重鹤沉声道。
司辰脚步踉跄,不敢深想。
“我过来是想让你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如果……”重鹤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原本想说的话说不出口。
司辰深呼吸,片刻的失神后站稳,行礼道:“我明白,多谢师兄。”
“那我先走了,你们保重。”
重鹤快步离开,司辰扶着房门慢慢蹲下,双手遮面,许久没有出声。
锁妖塔一百一十七层,黑熊精听着锅里“嗡嗡嗡”的声音,不像煮沸,而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