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
不可同日而语的凛然光色。
是凤砚。
“很好,……很好,你做了皇……嗯,做了王爷了呢,很好呢。”
余梦依满足地笑了。
她摸索着朝牢门口而去,她要先喝水,要先照顾好自己,才能想接下去的路。
“梦依。”
身后传来凤砚的声音。
他在叫她。
“梦依,梦依……”
“嗯?嗯!我在,我在呢……”
小姑娘小声啜泣着,像是害怕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整个缩成小小的一团,低低地一面答应着一面委屈地哭着。
“是砚哥哥呢。”
凤砚俯下身,修长带着薄茧的指尖,勾起小姑娘瘦瘦的下巴,让她好好看看自己,“是砚哥哥,砚哥哥来了。”
小姑娘睫羽沾满了泪珠儿。
为她擦去这些泪水,凤砚平生头一次体味到何为心酸。
他一直守着的女孩儿,瘦了,穿着脏兮兮的囚服,像被折去了大半性命,连眼神都没有了光泽。
见女孩儿不哭,定定地望着自己,痴了一般。
凤砚连声道,“是我,梦依,你受委屈了,是砚哥哥来晚了。”
女孩儿眼睛终于是,亮了。
蓦地,一股地扑进他怀里,那样强烈,几乎以为是错觉。这样的感觉,像失而复得。
但,他从未失去过。
因他,从未放开手。
“呜呜呜……”
“你怎么才来呀……”
“砚哥哥你不要我了么……”
“嘤嘤嘤梦依从未坐过牢……”
小姑娘在他怀里哭得紧了,两只小手紧紧地圈住他。
这种感觉,不但不令人讨厌,反而是给凤砚一种喜欢之感。
他轻抚女孩儿的额发,温柔以极,“乖,梦依乖,咱们这便回家去,好不好。”
女孩儿泪水决堤。
哭着拿手打他,“你还是走了,你是骗子。”
她拥进怀里那一刻,凤砚的心都被她牵系着了。
虽然她的力道不大,却让凤砚心都跟着疼了,连声保证,“以后再不如此了。”
凤砚本以为哄着女孩儿,便慢慢好了,只是怎么都没料到,怀中的女孩儿竟是没了声息。
“啊,肯定是哭累了。”
单大人连忙解释道,不敢说自己一直命令着连水也不给这女子喝。
“哼。”
凤砚冷冷地一哼,凤眸扫过单俊发,眼神冰凉,带着杀气!
“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单大人……好自为之!”
单俊发一哆嗦,眼看着这位小世子抱着钦犯余梦依离开了,转头,他赶紧将此事禀报了首辅大人。
很快收到消息,单俊发才知道,原来圣上那里有所松动,余氏一族的案子有可能会重审,这位余小姐竟已经被皇上下了特赦之令,暂时放人,以观后情。
庭院都是被重新装扮过的。
是二进的院子。
洒脱奴婢,管事婆子……无一或缺。
余梦依沐浴熏香之后,穿着干净香喷喷的衣裙,便由丫鬟服侍着在院子里转,她认出来了,这是她之前租的那间院子,而且用具什么的也都是之前租的院子搬过来的,没有一样短缺了的。
没想到,凤砚都帮她妥善保管好了。
“姑娘,公子快回来了,您先回屋吧,外头风大!”
丫鬟劝了几番,余梦依稳了稳心神,确定自己不会再被抓到大牢时,才恋恋不舍地收了祖母,先回屋去。
她现在已经不渴了。
是很饿。
喝了一点薄粥。
多的,婆子不让她,怕是弄坏了胃。
说是过些时候再吃。
这时已经是到黄昏了,算起来她出了大牢已经快要一日了。
她真的不用再回去了吗?
凤砚去哪了呢?
“梦依!”
突然,一道低沉的男音自身后响起。
本来要进屋的女孩儿,听到声音,二话不说跑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声音又哽咽了,“砚哥哥,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说到这,又叭嗒叭嗒地掉眼泪。
“笨蛋,砚哥哥几时说过不回来了?”
“之前在那租院里,不是保证过了,永远不会离开么?”
女孩儿听言,依然是眼圈红通通地,撒娇得紧,“你一直没来,我好渴也好饿,他们都不给我吃的……听说,听说人家砍头的话,还要做个饱死鬼,他们都给吃的……嘤嘤嘤……”
女孩儿瘪瘪小嘴,眼泪串了一串儿地往下掉,撩开手臂的衣裳,展示被虫子咬过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