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叶大人这是在听墙角吗?”无忧手中还握着瓦片。
“他还给你送过药?我怎么不知道?”叶行之靠着墙问。
无忧将瓦片放在窗台上,说道:“不是让你回去吗?这么晚不睡觉,躲我这儿吓人。”
“睡不着,我病了。”叶行之强撑着下颌,倔强地说。
无忧走上前去:“你今天又是哪儿病了?”这人一天病十次,有十一次看着像在装病,实在是矫情。
“我发烧了,睡不着。”
无忧叹了口气,踮起脚尖,将手心放在他额头上。
“不烫啊,还有些凉,我看你不是发烧是发疯吧。”虽这么说,无忧并未将手放下来,叶行之看了她片刻,将头埋在她颈间,双手抱住了她。
“果然是在发疯。”无忧揉了揉他的头发。
“是在发疯。”叶行之重复。
无忧轻笑:“知道是在发疯还不回去?”
“不回去。”叶行之继续重复。
无忧双手环住他说:“可是我困了。”
“那你睡吧。”
“站着睡啊?”无忧问。
这人“嗯”了一声,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无忧不再说话,夜晚静的能听见落在耳边的呼吸声,他好像很不安,许是真的病了,但该赶人还是要赶人,只是此刻却找不到好时机。
过了许久,他站了起来,将无忧头发上的簪子抽出,问:“我送你那么多,你怎么只戴这一个?”
“这只贵,我喜欢。”无忧头发散落,要上前抢簪子,奈何叶行之抬起手来,她踮着脚尖够不到,跳起来够,还是够不到,叶行之看着她笑了,无忧气恼:“你快还给我。”
叶行之见她真的生气了,将她头发挽起,将簪子插了进去。“吧嗒”,簪子掉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叶行之捡起簪子,走到无忧背后,重新将头发挽起,用簪子插好。“吧嗒”,簪子扯下几根头发,落在地上,疼得无忧“嘶”一声,一把抢过簪子:“你能不能心疼心疼我为数不多的头发?”
叶行之负手而立,不再说话,无忧抬手又摸了摸他额头问:“真生病了?”
叶行之点点头,无忧又问:“哪生病了?”
“发烧了。”他还是那句话。无忧将手放下,扯了扯他的脸颊,说:“撒谎可不好。”
“万一,万一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很多事情,怎么办?”叶行之突然莫名其妙问。
无忧眼里闪过迟疑,心想,他骗我什么?莫非他已经决定要起兵了?随即调侃:“不会是我花太多,家里没钱了吧?你要多少,我下次去御书房给你偷一些回来。”
叶行之笑着抱住她说:“你还知道给我偷回来,我以为你要扔下我自己跑了。”片刻之后,又说:“若是我骗了你,你不许生气。”
“看你骗我什么。”无忧答。
“那若是你生气,不许扔下我。”
“看你骗我什么。”无忧有些犯困。
“若是扔下我,我们也要和好。”
“&¥……~”无忧喃喃道。
叶行之觉得怀中之人压在自己身上,拨开她的头发,发现她竟然睡着了,手一松,簪子落在地上。他推了推无忧:“你去哪儿睡?”
“回我…嗯……”无忧手抓了抓叶行之胸口的衣服,落在他臂弯里。
“若是你不说话,我就带你回我的房间了。”叶行之又推了推无忧。
没说话。叶行之拿起簪子,将她抱了回去。
第二日,光束打下,无忧迷迷糊糊睁开眼,拉开帘帐,引入眼帘的是一桌古籍。
我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无忧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有点迷糊,反应好大一会,才看出这是叶行之房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李无垠给她和叶行之下药那次过去后,自己只要和叶行之睡一处,第二天就会特别迷糊,甚至暂时性失忆。明明那药已经解了。
相凝。相凝来府上了。无忧急忙起身喊霜儿。本该和相凝睡一处,怎么到了这里。她赶紧整了整衣服,听见外面有吵闹声,像是丫头婆子骂架,赶紧跑出去。
一出去,便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婆子,约摸四十来岁,颇有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意味。穿着粉紫缎子,头上带着大红色绒花,上次见这身打扮还是在摘花楼上。
丫头们见无忧出来,都向两侧让开,无忧绕过人群问霜儿:“怎么了这是?”
“这婆子说是相凝小姐的母亲,要来找相凝小姐。”
还未等霜儿说完,那妇人便开口,话中娇滴滴得带刺:“我是这未来国母的娘亲,小小府丞里的丫头也敢无礼?”
“府丞不敢当,夫人有什么话同我说吧。”无忧上前。
“你是何人?也配和我说话?”
“在下,锦衣卫指挥使白无忧。”无忧双手握拳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