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
能容忍。罚了静妃闭宫思过。无诏不得出来。还送了好些漂亮的首饰叫墨心带回来安慰含璋。
消息传回坤宁宫,含璋正卸了大妆,听说静妃不能出来蹦跶了,她舒舒服服的换了衣裳,将喜帐放下来一拢,在这只有自己的四方天地的,继续放松睡觉。
昨夜燃着的龙凤喜烛在含璋今晨去慈宁宫后,就有奴才们将燃尽了的喜烛收拾了,这会儿点上的是普通的红烛。
这也是规矩。
这红烛要连点上三日,连白天都是要点着的。再之后坤宁宫中皇后所用,便都是夜里所需,才会用这样的红烛了。
宽大的床榻是结实的楠木打造的。木香清幽,含璋睡得毫无形象,却是真正入眠了。
等她再度被孔嬷嬷叫醒时,人都有些懵。
瞧着外头昏黑的天:“几时了?”
孔嬷嬷说:“酉时末了。”
含璋咋舌,她这就又睡了一两个时辰了?
也难怪,这几天的体力活动堪称剧烈。昨夜更是劳累了,睡不醒也是正常的。
就是这精神上睡饱了,身子骨还是酸痛无力,没恢复的那么快啊。
“摆膳吧。”含璋在喜帐后头伸了个懒腰。睡了这么久,又饿了。
孔嬷嬷和墨兰墨兰来伺候她拾掇妆容衣裳,孔嬷嬷说:“方才乾清宫传话来了,说皇上忙完了,夜里会来坤宁宫。请主子做好准备,预备着接驾。”
含璋愣了一下,才应了一声。
太后教她的,她入了耳入了心。但老实说,是耳朵会了身体不会。
晚上,怎么过这一关呢?
人饿了,索性不想了,先吃了饭再说。
沐浴的时候,含璋就想,就她这一身斑驳‘伤痕’,哪个正常人能全然不顾而再度下手呢?
除非福临不是正常人。
但愿福临是个正常人吧。
甚至胸骨上还有两个明晃晃的掌印,含璋自己看了都脸红。
大婚头一夜宿在坤宁宫,还动了含璋,这在福临看来,已经是超过了。
头一次大婚的时候,他为了让太后高兴,连续三天都强迫自己待在坤宁宫,与静妃度过了很不美好的三天。
他们经常吵架,静妃骄横跋扈不好相处,福临连话都不想和她说。
可顾及太后,福临还是想着或许能和静妃好好相处一下的,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这一回,福临是绝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在乾清宫忙政务,下午歇息片刻的时候,福临就听到了慈宁宫太后那儿来的话,叫他夜里不忙的话,还是要去坤宁宫看看皇后的。
经过了废后一事,他也大了几岁,亲政后,太后已很不像前几年那样逼着他了。
便是叫他去坤宁宫,这话也说的和缓些。
福临对太后的叮嘱不置可否,随意问了吴良辅几句话,才晓得嫔妃觐见的时候,在坤宁宫上演了一场大戏。
静妃被含璋怼了,气疯了,回去就把她宫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
福临对那个疯了的布木巴完全没兴趣,倒是没想到太后给小皇后出气,把静妃给禁足了。
在他面前软成了一汪水的小皇后,还会告黑状呢?
福临觉得很有意思,瞧了瞧回来后随手放在桌案上的女孩儿家用的小镜子,他就想夜里忙完了,去坤宁宫瞧瞧。
再去探探小皇后的为人。
福临火气旺,人怕热,紫禁城六月的天,入夜后风从宫道里扫过,这天还是有点凉的。
福临却觉得很舒服。在这个人人都还穿着夹衣的时候,福临穿着单衣,通身舒畅。
坤宁宫的装扮,还是一片红彤彤的模样,与他第一次大婚时没什么两样,明明陈设都已经是换新了的,但福临走进来,看见这景象,心里头仍是不舒坦。
就好像先前那个人还住在这里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福临甚至想掉头就走。
直到看见出门迎他的人。
小皇后穿了一身鲜亮嫩绿的宫装,梳着简简单单的两把头,头上没几样珠翠,金簪更是一样都没带。
像是刚刚出水的荷花骨朵似的。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又偏偏出身科尔沁大族,身上一点没有小家碧玉的局促,反而透着行云流水的温婉淑柔,甚至隐约能看见江南水乡的风情婉约。
福临没去过江南,却觉得江南水乡似乎搬到了他的坤宁宫。
桂香淡去,是含璋身上自己轻柔的少女幽香,她甚至连水粉都没上,就这样顶着一张清水样的小脸和他请安说话,细嫩的脖颈一扭,耳后的紫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眼夺目。
福临情不自禁的伸手,把人给扶起来了:“皇后,免礼吧。”
那是他昨夜留下的痕迹,还在呢。那身上的,应该也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