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夜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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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汗药,黑店必备。
虽然闻飞远非常怀疑沉香是从哪里搞到这种东西的,但此时此刻无疑是能够解决掉这些山匪的一大利器。
难点是如何越过层层看守,将东西下到大锅饭里。
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嘴的讨论,声音不大,气氛却紧张又激烈:
“我们才来黑风寨,想要长驱直入到厨房是不可能,只有等人都休息后夜半天明破晓时分动手,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刚才借口去如厕和他们那边看守套了话,巡逻放哨是三个时辰一班,交替进行,想要避过看守从东北角去西北角的厨房,几乎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冒险。”
“那个,其实刚才张哥偷偷和我说,看守的事情他来解决。”
七嘴八舌的声音一下子落了个空,铁拳蓄势待发结果发现前方目标竟是一坨棉花。紧张的气氛消弭,取而代之的是划水人自尬自嗨的调侃:
“那没事了。”
“嗯,张哥不愧是能者多劳,那我们先睡一觉?”
“睡吧睡吧。”
“威武我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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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那一边。
闻先生手指颤抖,端出清粥的时候碗口稍倾斜,溢出来的粥水烫到了手背,红了一片。
“闻先生?”
和闻老最熟的小姑娘也隐约察觉了些什么,试探地小声开口:“出事了吗?”
闻老拧着脖子小心看了一眼身后,发现守门粗心大意压根没往他们这边看,便快速开口道:
“我听到他们议论明天寨上请了白婆过来,要把你们卖掉。”
“卖掉?”
小一点的姑娘有些疑惑地歪了头,反正已经被抓了待遇能比现在差多少?但年纪稍大一点的却直接白了脸,只有拼命咬紧嘴唇才能抑制住来自心底惶恐的惊叫。
而沉香和谢瑾言却是忍不住对视一眼:
白婆?
那个将谢瑾言一路从京都辗转卖到扬州的牙婆。
看来对方是专做这种黑吃黑的人口买卖了。
闻老放下最后一碗清粥,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看过这一带地形,这屋子是最靠山坡边上的,没多少人照看,后面是一大段的滑坡很危险,却易跑难追,等会我出去把那人打晕,你们就从后面使劲跑,千万别出声,能跑多远是多远。就算被抓住了,反正明天牙婆就来了,最差的结果也不过还是被卖。”
说完,闻先生晃了一下身子,手撑到地上才避免了摔倒。他本就体质一般,先是见了血杀场面,这些日子更是忧思过重、加之伙食不好,这会只感觉自己是绷紧的弓弦,勒进皮肉里。
闻先生是个教书先生,也最心疼孩子,一旦落到牙婆手上,便是终身没了自由,况且他们是被掳来的,没有正规的官府卖契,也不会被卖到一个好去处,结果只会是雪上加霜。
“闻先生!”
“闻老……”
“闻伯伯。”
几个孩子聚在一起,低声抽泣起来,都意识到闻先生是要用自己的生命来争取一个他们能够逃离苦海的可能性。
“有没有种可能,明天有人来救我们?”沉香按住闻先生撑在地上的手,认真盯着闻先生的眼睛。
她不能让闻老做无谓的牺牲,况且即使闻老想要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闻老诧异看了沉香一眼,才注意到屋子里头除了自己熟悉的几个孩子,还多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少年稚气还未怎么沾染尘垢的面庞,也只有这样天真的孩子才会问出这种问题。
他摸了摸沉香的头,正准备说些什么,门口出传来一声不耐的吵嚷:
“动作麻利快一点,今儿怎么磨磨唧唧!”
“你跟着她们一起就好。”
闻老怕看守起疑,便不再多说,重新挑起扁担准备往外头走。他悄悄解开了挑竹篮的绳子,准备用担子给那心不在焉的看守后脑勺来一下。
沉香突然仰头,一派天真地大声说道:
“老先生,我亲人都被送去别处了,能不能请你去那边帮忙说服他们安心呆在寨子里,告诉他们我很好不用担心?我怕他们着急和大家起冲突白白受了伤。”
“二丫肯定会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的,二丫很乖的。”
闻老手一抖,扁担直接掉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看守的人恰好看过来,闻老把头恨不得低到埋进地里。孩子太小不懂事,他今天的计划算是都白费了。
闻老心中叹息。
看守并未起疑,还帮着闻老捡了扁担:“拿稳点。”默了又瞅沉香一眼,拧嘴一笑:“行啊,只要听话什么事情都好说。小姑娘你挺识时务的。”
反正明天就要被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