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年思安安
窗外的香樟绿树成荫,我在南璋市很想你。
——《林佑年日记》
*
他没在门口待太久,察觉到屋内没有了声音,整理好情绪,若无其事地回屋。
于晚已经被程安哄到房间,林佑年无措地站在客厅,给自己找事做,收拾桌上乱七八糟的残局。
听见脚步声靠近,他将头埋得低一点,让自己不要直视她。
余光瞧见她倏然蹲在地上,身体还是本能地跑过去扶她。
她额头冒汗,用手捂着肚子。
林佑年一下猜出她在胃疼,今晚吃的东西太乱,她还在不停喝酒。
背着她往外跑时,他一边温声安慰她坚持一下,一边悄悄万分舍不得她。
他离开后,她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呢?
胃不好,不要吃辛辣食物,不要喝酒,她总是这样不在意。
\\
少女小声抽泣着,她的泪水带着滚烫的温度,透过绵薄衬衫灼烧在少年的皮肤上。
林佑年的心猛地一颤,慌忙加快脚步跑向医院,完全忽视自己不能快跑。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腿部的疼痛比不上心口的疼痛。
她胃部很难受,肯定很疼,连大声哭的力气都没有。
可她还是固执地不让他背,她说讨厌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说讨厌他。
林佑年的眼角泛着泪光,不听她的话,生病这件事他不能顺着她。
没关系的,安安。
你讨厌我,我以后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了。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但你一定要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开心快乐,平平安安。
赶到社区医院时,程安已经昏迷了过去,医生给她输点滴。
林佑年守在床前,彻夜未眠地盯着病床上的小姑娘。
她昏昏沉沉地在做噩梦,他就将自己的手掌探进棉被里,捂住她小巧柔软的手指。这样她就可以冷静下来,安心入眠。
等到次日天明,程安依旧没醒来,妈妈的电话纷纷打过来说已经给他买好下午的火车票,催促着他赶快回南璋市。
林佑年又守着她一上午,医生说她这药的安眠作用比较大,今天是醒不过来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打电话给于晚让她过来。
临走前,林佑年瞧着还在熟睡的她,苦笑了声:“小时候你总是说讨厌我,长大后你还是不喜欢我。”
说到这,他想起这个暑假每次去家属院找她,都能看到她和云宿起待在一起。
程安和云宿起在郢都巷相互配合作画的场景,林佑年只能远远地站在角落里仰望着他们。
可能就像连悦悦所说的那样:“林佑年你还不清楚吗?程安肯定会喜欢跟她同频,有相同志趣的云宿起,而不是你。”
“我知道现在的我配不上你,也比不上云宿起。”曾经阳光自信的少年在喜欢一个人这件事上也学会了自卑。
自卑的种子早就在他心里埋下,在遭受一次次歧视和白眼当中,那颗种子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
“可是......安安,”他哽咽了下,自说自话:“在你还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可能是在孤儿院关注到你的第一天。”
“我们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我真的......”少年低着头,言辞真挚:“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程安什么都听不到,给不了他任何回应。暗恋本就注定没有回响。
望着眼前安静躺在床上的女孩,心底的爱意翻山倒海般刺激着他的神经。
于是,林佑年不禁站起身,弯腰,视线落在少女的樱桃唇,快要触及到时,最后一丝理智让他停止接下来的动作。
林佑年,你在干嘛?
她不喜欢你,你不能这样做。
女孩的初吻应该留给喜欢的人,安安也是。
妈妈的电话回拨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林佑年站起身往后退,不去看她,离开的干脆一点。
于晚也刚好赶来医院,他算是放心地离开。
火车三个小时,到达南璋市后,林佑年又给于晚打了个电话,获知程安已经苏醒没事了,紧绷的神经才稍稍舒缓了一些。
-
南璋一中的学生只会争分夺秒地学习考高分,林佑年总算找到跟自己同频的氛围,也不再受人欺负。
可是他依旧会苦恼,连悦悦也转学到了南璋一中,就在他隔壁班。
她这个人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认准了的人不会轻易放弃。
这一点,在剩下的高中生活,林佑年感受得淋漓尽致。
每当林佑年不理她,连悦悦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