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尝(修)
娘喊得这般大声,届时毁的可是自个儿的清白。”
他嗓音似醴泉清润,语气也是温文有礼,可薛婧柔偏偏听出了一丝戏谑的意味。
她停下挣扎,没好气道:“我又没说错,四殿下这般行径,与登徒子没什么两样。”
陆无宥笑盈盈道:“我毕竟是大魏的皇子,身为皇子,保护百姓的安危天经地义。你一个弱女子夜行至暗巷,我自然要跟随护你周全。”
薛婧柔哼了一声,似乎对他的解释十分不满意:“这样说,若是其他女子从这路过,你也要与她拉拉扯扯了?”
陆无宥叹了口气:“长安城中,再没有第二个女子,值得我费尽心思去守护了。”
薛婧柔悄悄翘起唇角。
“阿柔。”陆无宥温声道,“莫再生我气了,打我罚我随你意,只一点,不能不理我。”
少年的气息拂过耳畔,薛婧柔蓦然红了脸,她强自镇定,嘴上却还不饶人:“是你说的,让我这几日哪儿都别去,否则被旁人看到我的脸,非得笑掉大牙。”
陆无宥一时语塞,感情小姑娘对他不理不睬,是因着嫉恨他这些话呢?
“上回是我不好,我回去已经深刻反省了。”
见薛婧柔还是躲着他,陆无宥竟似个无赖一般,她挪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不止深刻反省,我还奉上礼物,给你赔礼道歉。”
他幽深的凤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单手探入怀里,取出一个羊脂玉瓶递给她:“这是我制的香,你放心抹,绝对只引碟,不招蜂。”
见她不说话,陆无宥不由分说塞进她手中,“赶紧收下,普天之下,只此一瓶。”
薛婧柔愣怔片刻,拔开羊脂玉瓶的木塞。
一股极淡的清香扑鼻而来,不似百花的浓郁,也不似草木的清香,却使人感到舒畅惬意。
高悬的月亮散发着幽幽清辉,月色皎洁明净,从树叶缝隙倾泻进来,错落有致的撒落在两人身上。
薛婧柔抬眸望着他,少年垂眸凝着她,唇角漾起浅浅的笑意,折射出温暖的绯色。
十五岁的陆无宥身量颀长挺拔,通身都是鲜活的少年气,高大如一丛挺拔的青竹。
他的五官随了宸妃娘娘的精致,可唯独那一双眼,深邃漆黑的如一池清泉,给人浓郁深沉之感。
但他对着你笑时,又仿佛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薛婧柔倏然觉得燥得慌,她张了张唇,忽有一滴雨珠砸下,顺着她光洁的额头一直滚落到唇上。
陆无宥低头看着她,见她如花瓣般的唇漾着一层水润,似是在引蝶采撷。
他脑子忽的一热,伸手扣住她的下巴,俯身压了上去。
薛婧柔愕然睁大双眸,眼里只剩下陆无宥微垂的浓密眼睫。
温热的唇瓣轻轻地在她唇间一点, 不过一瞬, 便蜻蜓点水般的离开。脸颊的温度陡然升起,唇瓣一股酥麻,钻遍了全身。
薛婧柔如一只惊弓之鸟从他怀里挣脱开来, 立在陆无宥几步之远,她没想到陆无宥会如此轻佻,只觉得全身突然烧了起来。
陆无宥面颊上也染着绯红,微微侧目。
薛婧柔今儿穿了一袭半高领的紧身袍衣,露出一小截白皙纤细的肌肤,此时因为情动,隐约能看见淡淡的粉。
他喉咙一阵滚动,隐忍般扯松自己的衣领,但也仅止于此,不敢再造次半分。
小姑娘鬓边一缕发丝垂下,浓密的睫毛翕动,小脸泛着红晕,垂在两侧的指尖微蜷,泄露出她的紧张与不安。
隔着不近,他都能感觉到薛婧柔的身子在瑟瑟轻颤。
这是年少的端王第二回尝到懊悔的滋味。
才将哄好,万一又生气不理他怎么办?
“……阿柔,我、我也是第一回。我没有与其他女子这样过,我不是那种登徒子……”
原本最不喜与人解释的端王殿下,如今却磕磕绊绊的表明心迹,向她吐出肺腑之言。
薛婧柔别开眸,慌里慌张的打断他:“快宵禁了,我、我要回家了!”
昼刻已尽,城中准时擂响六百下闭门鼓。
咚咚咚咚,一声高过一声,仿佛敲击在陆无宥的心上。
“阿柔!”
“殿下。”
陆无宥如梦初醒,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从回忆中抽神。
一身玄衣的谢允不知何时站立在门外,被银色面具遮住的半张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唯独露出一双平静如波的眸子。
陆无宥掩在长袍下的手一滞。半晌,他涩然开口: “说吧。”
谢允将手上的信笺呈到陆无宥手中:“卑职多方打探,那位唐采女,与薛家并无任何关系。”
陆无宥眸色微深,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谢允等了半日,见陆无宥没有吩咐,正想着要退下,却听他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