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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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雪一面认真地听着他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念着这首有名的《一斛珠》调戏自己,一面轻笑着将手上最后的工作完成,她轻柔的将他的头发梳好,冠起。一切完成后,慕雪满意地看着他没有乱发溢出的发冠,开心道:“看看梳得好不?”
秦真不看镜子,只是凑到她耳边,轻吐热气,“我就想着你方才‘绣床斜凭娇无那’的样子。”
慕雪轻巧地偏开,把玩着他的衣扣,随性道:“这是李煜描写他和大周后娥皇的甜蜜婚姻生活的,不管是意中之境,还是李煜的妙笔与其风雅,确实都让人赞叹不已。只可惜……”话到此处,慕雪不由轻叹了一声,有些伤感道:“就是李煜这么一个爱美人更甚江山的男子,最后也还是在娥皇病重之时用情不专的恋上了小周后,让娥皇郁郁而终……”可见男人的专一,在这个封建时代真是太过难得了。
与慕雪对娥皇的伤感不同,秦真却更感概李煜的性情:“李后主的词虽好,可惜他不是做帝王的材料,江南的基业就这么败在了他的手下。以至于后来,小周后还受到赵光义的轻薄无理!可见,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帝王,多是保护不了美人的!”
慕雪听他说完,心里不由一震。这个词牌《一斛珠》最早可追溯到唐玄宗李隆基的宠妃梅妃,当年玄宗因为宠爱杨贵妃而冷落了梅妃,甚至将她打落冷宫。后来无意间又猛然想起她来,便派人送了一斛珍珠给她,梅妃见到珍珠,更加悲伤,心想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于是她对来人说:“请把珍珠送回皇上,并把这着诗替我献给皇上。”唐玄宗接到回信,连忙拆开一看,只见笺上写道:“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如旧污红绡。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玄宗看了诗,心中惆怅不已。为解心中深切的思恋,他让乐官把这首诗以新声谱曲,号《一斛珠》,这个曲名由是而来。但是碍于对杨玉环的宠爱也始终没有将梅妃接出冷宫。安史之乱后,杨贵妃在马嵬坡被缢死。唐玄宗派人四处寻访梅妃,终不可得。如今,慕雪想到了这两段爱情,心里不由凄伤无比,不管是唐玄宗李隆基还是后主李煜都曾给过心爱的女人三千宠爱,可是专一于他们而言仍旧是神话。
而秦真他说的更没错,他们最后都眼看着他们最爱的女人死去,因为他们不是合格的帝王,最后连自保之力都没有。但是悲剧的发生,更因为,他们爱自己甚过身边的女子。而慕雪不用问,也能猜出江山与美人在秦真心中孰轻孰重,而章氏……慕雪不愿意再想下去了,带着一份难以化解的伤感,慕雪故作淡然道:“不早了,我们走吧。否则,他们该等急了。”
发觉身边人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秦真很是不解,按住她急于起来的身子,他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慕雪轻轻摇头,挣扎要从他怀里起身。
秦真强势地转过她偏开的脑袋,看着她的眼里泛起薄薄的轻雾,不由心疼道:“到底怎么了?”
“一时有些感伤,没事的。”见秦真还要探问,慕雪忙道:“真的没事的。”话音刚落,伴随的还有一滴泪同时落下。
秦真按住她不让动,“你不说清楚,今日便不走了。你说过,两人相处要坦白的。为何不告诉我,你为何落泪?”
慕雪吸了吸鼻子,“那你也没有告诉我,你为何会挽髻呀?”
“不是我不说,只是多年前的往事了……”
想起往事,胤禛不由轻叹了口气。
见她低着脑袋,郁郁不快的样子,秦真搂紧她,低叙起来,“当年在宫中,我常常会见到母后坐在镜台前,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把象牙梳发呆。那时我还小,不明白为什么,就追问奶娘。奶娘听后,叹了口气,便告诉我说母后希望有个可心的人替她挽髻。我听后,便放在了心里,于是便偷偷学了挽髻。有一天早上,我特意起了一个大早,悄悄支开母后身边的丫头,来到她的身后,为她梳发。我原以为,当母后知道了是我为她梳发她一定会高兴的,没想到那天她却抱着我哭了……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也不敢问。后来长大了才晓得,原来母后等的那个人是父皇。父皇与母后最恩爱的时候曾为她亲手挽髻,还送了她那把名贵的象牙梳。只是后来,父皇又有了喜欢的人,便很久没有再来,也很久没有再为她挽髻……”
慕雪听后,眼泪滑落的速度更快了,秦真回过神来,一面为她擦拭,一面劝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是你想听,我便说与你听了。你看你哭得……”
慕雪轻轻依偎在秦真的胸口,低喃道:“秦真,求你一件事。”
“你说。”
“永远不要送我梳子。也不要再为我挽髻了。”
秦真搂紧她的腰,眼神不由伤痛起来,“你知道吗?这个故事还有后续。后来,我们成亲后,我曾心血来潮要为你挽发,你却道‘这不合规矩’而抵挡了我想要靠近你的心意……”
慕雪幽然接口,“也许,那是个聪明的做法。起码,这样不会伤心。”
秦真抬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