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到南楼雪尽
“你们听说了吗,陛下准备召四王清明回京了,表哥你知道吗?”
“四王?哪个四王……”韩江的一席话让黎歌又再次勾起记忆,刘瑾回他:“知道”
“陛下很少召藩王回京的上次还是因为冀州叛乱而……”
“咳咳……”韩江还要说下去路伽立马打断了他,路伽向韩江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黎歌还在这里不要乱说;韩江领会到了他的意思便也住嘴了,却不料刘瑾开口道:“清明而已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回来祭祀宗庙了,普通人家尚且如此我们皇家就不能了吗”一句话打消了尴尬的局面也让这个话题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他们不愿意把这种事情摆在小女娘面前说;因为说出来她也听不懂这原本也是男人们之间的事情小姑娘家家的知道了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黎歌早已经看出了他们心中的意思,他们不在台面说的仔细但这副身子里面装着一个现代人的灵魂,他们不说不代表黎歌自己不知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是明帝大业十三年,明帝召四王进京看似回京祭祀宗庙实则内有乾坤,但具体是什么史书上只是很隐晦的表达了明帝的猜忌没有过多详细的记载,韩江口中所说的四王分别是广陵王刘显、淮南王刘子山、江陵王刘子骏、长沙王刘子义,其中广陵王刘显年龄最大乃刘瑾的皇叔公其他三位都是刘瑾的皇叔,刘宋史书中记载刘显最后谋反被明帝赐死,刘子骏几个月后在江州发兵叛乱失败在押回建邺的途中莫名身亡,剩余两王则被后来的皇帝刘瑾所杀,等等,被刘瑾所杀?”
思虑在此黎歌猛然抬头看向身旁的刘瑾,他正与三人有说有笑黎歌瞬间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似平常看到的那么和蔼可亲;黎歌越看他的笑容就有一种莫名古怪的滋味涌上心头,她的直觉在告诉她这个刘瑾不简单。
“刘若生,你的心里到底藏了些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几杯黄汤下肚众人皆醉,“罢了罢了,不喝了,我们回去吧!”
路伽点头,“有理,咱们散了吧明日还要听课呢!”黎歌抱着双腿看着这些男人,韩江已经醉过去了,李权在傻笑路伽在打哈欠,唯有身边的刘瑾只是脸上泛红没人一点醉的迹象,“他酒量真好.......”众人起身刘瑾背着韩江,路伽和李权互相搀扶着想黎歌道别了。
晚上喝的确实是欢喜,第二日他们因醉酒迟到而被林有光罚扫一月的地,中午下课后,黎歌看林有光还没有走,就上前将写好的文章交给他,“夫子,这是您要我作的文章,您看看可还行”黎歌将写好的文章摊开放到书案上,林有光拿起扫视了两眼就放下了;他沉默了好一会看的黎歌额头直冒汗,
“还不够好,拿回去再写一篇,后日给我”黎歌起身上前拿走他案上的文章,回了一句:“好”
此后的每一天她除了按部就班的上下课就是关在自己的藏书阁里面研究桓宽所著的《盐铁论》当然偶尔也跟路伽他们下下棋。
可令她疑惑不解的是,无论如何修改将自己所有的理论一次次推翻又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理论;都无法获得林有光的认可,他的给她的回答永远都是同一句话:“还不够好,拿回去再写一篇,后日给我”每一次的否决都打击着黎歌的自信心,有时她甚至都陷入了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不适合做学术研究,现代不行古代也不行;到底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夫子的满意,好在她有一颗坚忍不拔的内心;无论受到多少次否决她都能够在短时间内拾起自信,重新拿起纸笔在书海里发掘出新的理论。
夜晚下起倾盆大雨,雨水哗啦啦的敲击着瓦片滴答响,藏书阁的窗户上女子的身影闪烁;里边的黎歌靠着一盏孤灯看着①盐铁论苦思冥想,“惟始元六年,有诏书使丞相、御史与所举贤良、文学语,问民间所疾苦,盐铁之议上贤良文学与桑弘羊为首的政府官员就是否罢盐铁的这个问题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驳,他们在朝堂之上唇枪舌战各有各的理,就论是否罢盐铁之说就各有看法,不过除了辩论盐铁官营、酒类专卖、均输、平准、算缗、告缗、铸五铢钱等经济政策以及伐胡论题之外,与会双方还就一些列论题展开了论战,这本书所论甚广但也不是没有一个切入点,所以夫子到底要我写什么呢?”黎歌朝着书本发出哀叹,她将书本放到一边拿起毛笔开始写作。
第二日下昼,好不容易放了课韩江就邀请她一起下棋,“小师妹,一起下棋吗?”黎歌准备起身,“不了韩师兄,我还要去找夫子”黎歌收拾着桌子上的纸笔,“还在为了盐铁论的事发愁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让你过,要是我早就不干了回家睡觉去”黎歌只是浅浅一笑并没有回答他,既然她有事韩江只好转移对象找李权去了;她拿起早早写好的文章走出了学堂,在去往汀兰水榭的路上她正好看到上次给她引路的书童。
他抱着一盒黑色漆木雕花盒子迎面走来,“阿钱,你抱着这个去哪”书童停下脚步说:“去找无衣,姑娘是要去找夫子是吗?”黎歌点头,“是啊!”
“夫子今日不在,他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