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怎会这样不知廉耻?
“你不懂。”
沈青州甩开手就往灵堂去。
唐咏又追了上去。
那半截袖子还没落下,裸露的白皙肌肤被太阳光照着,多了一圈红痕。
唐咏蹙了蹙眉,心下多了几分惆怅。
他是真该死啊。
那么柔弱的一个人,却被他如此对待。
可又一想,是她该死!
唐咏的步子就更急了些。
灵堂设在府上,迎面便是一片白色,棺材摆放正中,就等小殓时将宋大人抬入棺中。沈青州烧了柱香,起身来,拍拍膝盖上的土,再拍拍手,进来两行人。有男有女,年纪都不大,从头到脚都是统一的素色,个个面露哀伤,是说不出的难过。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沈青州聘请来的临时哭丧队。
门外头还有仪仗队、抬棺队、以及撒纸钱队,还有一系列的后续内容,都是由沈青州一手包办。
棺材是上好的帝王木,千年不腐还有阵阵幽香。寿衣是蚕丝的,用的是最贵重的面料,包括寿帽寿枕寿鞋,什么好沈青州就置办哪种。
谁说只能帝王用最好的棺木?
在她这里,谁都能用!只要钱到位。
吩咐了几句,沈青州接过采杏递来的茶杯,灌了几大口,嗓子舒服了些。
唐咏走到跟前,低声问:“你想怎么办?”
“当然是风风光光的办。”
沈青州抬高了下巴,满是骄傲。
“我没问你这个!”
他问的是他们岌岌可危的婚事!
沈青州不想搭话,福了福身,克制又礼貌:“唐大人,我还有的忙,先行一步。您若是来吊唁的,吊唁堂在前头,请自行过去。我还忙着处理其他事,拜拜喽。”
冲唐咏挥了挥手,沈青州一溜烟就没了。
唐咏额前一层黑线。
他握紧拳头,气得不行,又握紧小拳拳跟了上去。
沈青州还没走两步,又被拽住,然后她就听见男人阴冷的声音在耳边阵阵盘旋,“谁都不能离开我。”
“哪怕是你死,也要与我同葬。”
唐咏面目狰狞,死死捏着沈青州的下颚,眼里的狠毒之意尽显。真真是腹黑大反派,谁都要跟他一起死,死不了的就陪葬。
沈青州咽着唾沫,浑身都是僵的。
太吓人了!
这实在是太吓人了!
沈青州被吓的差点魂飞魄散了,可脑袋钝疼,又浮现出原主那张脸来。
了解到原主的性格,沈青州只能顺着原主桀骜不驯,爱唐咏爱之入骨的性格来,她勾起一抹笑,唇上像染了胭脂色,笑盈盈的说:“就是陪葬我也心甘情愿。”
唐咏脸上这才满足,慢慢松开了手,点头说:“很好。”
这才是沈青州。
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沈青州浑身都软了。
呸!
什么温润如玉,什么芝兰玉树,都特么是装的!
永安侯在回廊上看了半天,拳头是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的,终于按耐不住走上前来质问:“你们在干什么?”
看到永安侯,唐咏那张脸又恢复如常,无比淡定,行礼唤道:“父亲。”
沈青州差点一声爸脱口而出,轻咳两声,也唤:“父亲。”
永安侯盯了盯两人,提醒着:“这里是宋大人府上,来往之人如此之多,行事说话都注意分寸。”
唐咏颔首,装的和人一样。
沈青州挠了挠脖子,胡乱应了声,随后匆匆离开。
她要是再待下去,准死这!
永安侯走到唐咏身旁,看着这个成器的儿子,压低了声音说话:“太子一党如今势起,你在朝中万万小心。”
“儿子知道,请父亲放心。”
“你四弟的事……不可操之过急。”
“我不会放过害死四弟的罪魁祸首。”唐咏攥紧拳头,眸子里满是狠意。
“翰儿……”永安侯欲言又止。
唐咏深深看了眼永安侯,又行一礼,迈步离开。
永安侯沉沉叹息,手背上的青筋明显爆了起来。
沈青州这头忙的不可开交,直到宋大人的葬礼完毕,才得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裙摆拂过门槛,进至屋内,找了个墩子椅子坐下,沈青州纤细的手指接过茶杯,抿下一口,吩咐道:“采桃,把账本呈给大夫人。”
沈青州来算账了。
先前都是她垫付的。
这账,肯定是要结的。
宋夫人轻咳两声,接过账本,翻开第一页就被吓了个半死,端庄的神情也崩开几分,“这不是抢钱吗?”
她定定看住沈青州,觉得自己眼花了。
哪有人办丧事这么多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