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
白玉桥搭建在淮河上方,下方是一条古河道,联通着东西航线。河面上飘着数艘客船,船上传来悦耳的丝竹之声,许是富贵人家在水面游玩。
凤梓潼提裙走上白玉桥,左右瞧看,脚下步伐轻巧自在。夜长枫跟在凤梓潼身后,脸上的笑意也是藏不住。
他把别在腰间的扇子撑开,举在身前摇扇。马尾高束,剑袖轻袍,一派少年风流。
走上桥顶时,凤梓潼趴在桥栏边往河面望去。彩灯映得淮水闪烁,像揉碎了一池金片。这时一个卖面具的小贩从凤梓潼身后走过,夜长枫见状,顺手买了两张面具。
面具做的精巧可爱,白瓷娃娃般的脸上还点着一粒朱砂。夜长枫悄悄戴上面具,见凤梓潼还在看水上风情,于是不甘心地将另一张面具伸到她面前晃了晃。
面具?!
凤梓潼一愣,顺手接过面具,转身时却见一个带着胖头娃娃面具的人正看着自己。凤梓潼轻笑出声,用手指戳了戳夜长枫的脸,“你在哪里弄的?好可爱啊。”
“当然是买来的!潼儿只顾自己一人享乐,都不管我的死活。哪里知道我是何时买来的这两张面具。”夜长枫故作委屈,说的令人声泪俱下,戏到心头,还拿起袖子抹了抹面具上并不存在的眼泪。
知道的以为他在抱怨凤梓潼不理他,不知道的还以为凤梓潼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大事。
凤梓潼面色一红,眼神躲闪道:“我、我哪有。我只是在、在看有什么好玩的,打算带你一起去玩。”
夜长枫闻言,面具下的薄唇轻轻勾起,然后凑近凤梓潼耳边问道:“那潼儿可看到了?”
凤梓潼:“……”
凤梓潼身子往后一撇,退后一步,“你干嘛?别没大没小的。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正说着天边一阵骤亮,耳边传来人群鼎沸的声音。
“鹊桥仙来啦!”
“鹊桥仙来啦。”
凤梓潼往异样处望去,只见漆黑的夜空被一盏盏明灯照亮。暖黄色的灯光映在整个淮河上空,一盏盏聚在一齐,竟然钩织成了一座天桥。
凤梓潼眉弯盈着一汪春水,眼睛亮晶晶道:“哇塞!这是什么!好漂亮啊。”
“这是鹊桥仙。由三千盏长明灯构建而成。每盏灯上都以情字为题,写有诗词字画。”耳边传来一道清澈淡漠的声音,不似夜长枫那般快意撩人。
凤梓潼回头,见夜君凌正负手立在自己身侧。
“诶!尹公子!你怎么来啦!”凤梓潼一个激动,围着夜君凌看了一圈,又道:“你的伤没事吧。我本想着帮你处理伤口的,结果被大姐姐罚去祠堂罚跪了。”
凤梓潼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夜君凌盯着河面目不斜视,冷冷哼了一声。当然,这个单鼻音的声音极小,还不待传入凤梓潼耳朵,便已被周遭嘈杂的人群淹没。
夜君凌淡淡开口:“然后呢。”
夜长枫见自家这个令人头疼的大侄子追了过来,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面具下的眼睛恶狠狠瞪着夜君凌,恨不得立刻把人给瞪消失。
“然、然后……”凤梓潼捻起耳后垂落的一绺长发,自知理亏。正想着要如何糊弄夜君凌时,凤梓潼便看到了身侧站着的夜长枫。
于是她把夜长枫往身前一推,堆起笑脸道:“然后,就是他!他咻地一下子就把我从将军府带出来了。”凤梓潼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把一切过错都怪罪到夜长枫身上。
夜君凌身上笼着一层寒气,令凤梓潼头皮发麻。她一直都知道夜君凌不好惹,也不想去招惹,可每次见他受伤又总忍不住去关心他。
感受到夜君凌情绪低沉,凤梓潼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喂,尹公子。你不开心吗?”
夜君凌将头转向凤梓潼,半晌才轻轻吐出两个字:“没有”。夜长枫见夜君凌吃瘪的样子,心底笑的快要发癫。
凤梓潼闻言半点都不相信,自从和夜君凌的关系熟络起来后,他很少这个样子。如今黑着一张脸,浑身冷气飕飕冒个不停,绝对不对劲。于是凤梓潼试探道:“你生气啦?”
夜君凌嘴硬道:“没有。”
凤梓潼捶捶脑袋,又试探道:“那是伤口发作了?”
夜君凌这次没有说话,轻轻“嗯”了一声。
“啊?!那没事吧。快让我看看。”凤梓潼一听,心底连叫遭了遭了,忙扒拉着夜君凌的衣服要去查看伤口。
夜长枫:“……”
夜长枫忙上前把两人扒拉开,“哎哎哎,干嘛呢干嘛呢!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潼儿别管他,让他自己去医馆去。”
夜君凌盯着面具下的那双眸子,寒气四射。夜长枫隔着面具打了个寒颤,心底把夜君凌骂的狗血淋头,暗道:又跟我抢!气死我了。
夜君凌早就认出面具下的是夜长枫了,他暗暗甩给夜长枫一个刀子眼神,警告他别乱说话,自己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