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子弹

季淮不知道安德鲁家在哪，但他可以操控黑雾给自己探路，加之他对米晗身上的黑雾气息有一定的感知，寻找起来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他甚至不用亲自在中心区里搜寻，这也降低了他碰到巡逻队的风险，不至于发生对方检查他的通行证时他拿不出来的情况。

季淮站在原地操控着黑雾，不过十来分钟，他就通过对米晗气息的感知，找到了她所在之处，也就是安德鲁的家。

不过令他在意的是，在那个地方他不仅仅感知到了米晗的气息，还有另外一股他陌生的味道。季淮也发现了，他所能感知到的气息都与黑雾有关，比如黑雾凝成的米晗，比如幽雾黑魔，这是不是代表着，此刻安德鲁家里除了米晗之外还有别的诡异东西？

在操控黑雾进入安德鲁家之前，季淮先站到了安德鲁家门口——他决定亲自来。

安德鲁家位于中心区偏近市政区的位置，一般来说越是往安全区的中心神像处靠近，就意味着主人家的地位越高，安德鲁作为二等公民也配得上这样的地理位置了。

面前的是一幢三层小别墅，确切地说这一片区域都是类似的小别墅。季淮走进这片区域还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去躲避巡逻的治安队，若不是有黑雾的帮忙，他恐怕无法这么顺利地来到安德鲁家门口。

就在刚刚他通过操控着黑雾熄灭了一盏瓦斯路灯，吸引走了治安队的注意，才使得他安然站在此处。

所以说这团小小的黑雾还是有不少用处的。

季淮走上前，按响了安德鲁家的门铃。

“叮咚叮咚”，清脆的两声声响，带着余韵在这个没有太阳升起的寂静白天蔓延开来。

季淮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应。

他又按了两下门铃，这一次他等的时间更长了些，但依然没有人来开门。

可是，季淮明明察觉到了里面的两股气息，一股属于米晗的气息，而另一股则是陌生的气息。

他可以确定米晗就在里面。为什么按了门铃后没有任何响动？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季淮微微蹙起眉毛，尽管他对米晗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还存有一点戒心，但他并不愿看到有什么变故发生在米晗身上。

米晗可以说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季淮唯一熟悉的人，并且这几天他的起居确实得到了米晗周到的照顾。以及米晗的性格怎么说呢……如果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季淮大概会觉得惋惜。

当下季淮做了决定——他要再冒险一次，破门而入。

不知为何他似乎没法操控黑雾从门缝里钻进去，所以他拐到了别墅的侧面，捡了块院子里的砖砸碎窗户剥离，翻身跳了进去。

身手居然相当敏捷，前世作为学术狗熬夜写论文猝死的季淮绝对没这个本事，只能说这是刻在原身骨子里的肌肉记忆。

当季淮跳进屋里的那一瞬间，无感之外的感知给他传递了一种非常陌生的信息，他没有办法具体去描述这究竟是什么感觉，只是莫名觉得他跳窗这个动作像是在穿过一层透明的壁障，令他有一种来到了截然不同的空间的错觉。

空气的流速都仿佛慢了几分。

一瞬间，季淮将警惕之心提到了最顶端，谨慎让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站立在窗前环视四周。

一楼的大厅里空无一人，他没看到米晗，也没有看到安德鲁，更没有任何佣人厨师之类的工作人员。

只有餐桌上丰富的菜肴摆放在那里，提示着这儿曾经有过的人烟味。一桌子的菜肴似乎只被动过几筷，像是才开饭没多久用餐人就遇到了什么变故离开。

在一个高等公民的别墅里，这样的寂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如此静谧的环境里，诡异之感愈发强烈。

季淮闭眼，再睁开，打开了另一视角。

当他看到空气中遍布着的黑色雾丝时，终于明白这种诡异之感并不是空穴来风。

黑色雾丝并不浓郁，它很淡，淡到似乎已从黑色变成了灰色，丝丝缕缕地飘散着，但它在这座房子里无处不在，均匀地分布在房子里的每个角落，就像清晨山间的淡淡雾气一样。

这些雾丝都是米晗的气息，也因此在警惕之余，季淮倒也没有如临大敌之感。

属于他的那团黑雾照旧在他手边飘动，在大门外时他没能控制这团黑雾钻入房子，但当他自己破窗而入之后，这团黑雾倒也还在他身上。

也就是说季淮无法控制着黑雾单独进入，但当他本人进来后，黑雾并不会被隔绝在外。黑雾始终存在于他身上，就如同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季淮已经欣然接受了这一事实，并将之视为自己的一种“异能”。

他在别墅的一楼转了一圈后，确认这里没有任何活物，于是他沿着楼梯向上来到了二层。

二层的空间被分隔成了一个个房间，房间门都是紧闭的，季淮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中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