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着。
其实她很想告诉他,这里还有另一处机关,只要轻轻一按就能打开门洞了,可她不能,要是让金生知她不仅知道这门洞在哪,更知如何能快速开,可言多必失这个道理,她懂。
门洞终于被金生打开,姜如雪在金生的护送下回到自己院中的围墙之处。
看着这砖红瓦绿的高束的围墙,以及在外人面前端庄模样如今却不怕脏拿起一侧摆着的长梯,并且还用着力将手撑在长梯两侧去测长梯是否安全,金生瞠目结舌。
姜如雪一边卷起袖子,一边往高墙爬去,高墙之上姑娘声音藏着熠熠生辉,“金生,可以把长梯递上来吗?”
金生连忙将长梯递上,姜如雪接过,将长梯反了个方向往高墙内处放。
姜如雪转头望去,“金生,到这儿就好,你回去吧。”
说罢,姜如雪转头往梯下走。
金生许是惊讶还未消化完,楞楞一句“好”便是离开。
围墙内处有明月等待,金生惯性再往谢家家祠处走去,金生看公子瘦削的背影仍旧跪得笔直。
闻此脚步声,幽静的家祠之中俨然有人声开口,“刚刚姜二姑娘遇嫡兄说了何?”
金生一阵狐疑,公子又怎么会知他们不巧遇了大公子?
“回公子,姜二姑娘没有同大公子相谈。”
谢衍行静耳聆听,“那她和你有说何?”
“未有,只是叮嘱半路要是被大公子发现,便就说她是厨娘,是奴太过担心公子会饿的伤身。”
“除了此就未有其他的。”
谢衍行闻言,唇角扬起笑意,“太过担心?”
谢衍行细品此种滋味,心上有石子悄然落下。
希望她在他面前永远这样,要不然他可不能保证对她做出什么来。
谢衍行依言罚跪于家祠三日,除此之间,除了那一日姜如雪夜半送糕点后他们就并没有再见。
那夜姜如雪对他说出的那句隆重言语,使得谢衍行艰难压了下心中愈渐飙升的情愫,转而在这月明星稀的残月中生出一抹他从未有过的心思。
高贵奢华的贵家姑娘、低贱到尘埃的伯府庶子,在这空灵的夜中谢衍行反复咀嚼这十几字。
树上的鸟儿压弯了枝头,谢衍行神思逐渐清冷下来,他看向谢家祠堂上百灵牌,那都是谢家的历祖历代。
若日后姜如雪嫁给他,百年之后她和他也是要上这处的。
谢衍行想起姜如雪容易扬起的笑颜,蓦然间不知为何,他竟然突然觉得他不再想祸害她了。
明明她是高贵的嫡女,身份是尊贵的侯姑娘,伯府未来如何他不知,但若他计谋不成,没为伯府争光,日后她若上这位置,是会让她憋屈的。
在这韬光养晦的十几年里,他因着第一次开始产生了一种不知名的害怕以及交杂着的心疼。
他想退缩了,他想后悔刚刚和姜如雪的言语亲密。
想起这他竟是觉得自己对姜如雪好似徒然生出一种“情不知何处起,一往而情深”的情感。
那种高贵而又能暖着人心的牡丹就应待在同样适宜的土壤之中才能开得更好,即便是有所图谋,而不是应插入不鲜不净的脏土之中,蹉跎一生。
不过若说再次相遇,便是要提起两日后宫里头贤贵妃邀京城各公子姑娘共宴了。
*
红楼宫墙,百花宴中。
姜如雪身着明蓝霓裳羽衣大朵鸢尾花用金线织成分部于裙身下处,呈皓挽于白细轻纱。
姑娘云鬓高绾,只斜插一只通蓝蝴蝶步摇,桃花娇靥,两眉弯弯如夜中秋月,长睫卷翘,杏大圆眼如泓清水,鼻高挺而巧翘,粉唇轻抿上丹红,称得人如画如仙。
姜如雪就一进场,便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皎洁如天上月,就连站在楼亭侧处正在与谢衡远交谈的谢衍行也不觉被吸引眼球望去。
谢衡远见谢衍行眼中似如痴如梦般注视着姜如雪的模样,不觉地紧握手中茶杯。
杯中茶水波澜不动,掌控茶杯的人却是暗有怒气待发。
明明这都应该是他的,她是这么的美丽动人,本来无论初夜、还是夜夜,姜如雪都应该属于他的,可偏偏就那日的一个意外,彻底将他所有的设想推翻。
如今他还得硬着头皮,在世家公子的注视之下同他这个庶出二弟交好,以此来让谢衍行心安他真是真心放下地位上的芥蒂,同他做一双无顾忌的真情兄弟。
路已然走到这步,他不可能收场。
甚至于为了同他搞好关系,当即只能隐下阴霾,还带笑调侃,“二弟可好福气,能娶得如此貌美妻。”
即便心已有成算,谢衍行也绝对不会允许姜如雪日后所嫁之人是他这个嫡兄。
他太了解这个大哥了,只爱未得到的东西,得到后从来都会有腻,若将人往前推,姜如雪日后兴许是要受伤的。